有了這東西,手術的成功率簡直是直線上升,從近乎不可能拉到了有幾分把握的程度。
至于以后會有什么后遺癥都可以到“以后”再說,最壞不過致死,壞不過今天就死在手術臺上。最好情況是這個劑量沒達到引起什么特殊影響的界限,就克拉夫特對盧修斯的觀察來看,完全是可能的。
盧修斯看著克拉夫特的表情逐漸松動,眉毛漸漸舒展,從緊張變成了若有所思。
“一次,僅此一次。”克拉夫特說。對著盧修斯,也是對著自己。
他想起來幾天前的那個晚上,自己很是堅定地在筆記上寫下“保持距離,保持封閉;如無必要,絕不接觸”。沒想到這么快就到了“有必要”的時候了。
克拉夫特嘆了口氣,這次結束后說不定又有需要善后的一堆爛事,“要怎么解釋來歷沒人會對這種東西不好奇。”
“就說是家傳秘藥”盧修斯張口就來,“從不知道哪一代流傳下來的孤品,配方遺失,僅此一口。”
熟悉的說法,靈感大概是來自于克拉夫特“家傳醫術”,但這個借口是真的爛。一個貴族家里傳家寶級的秘藥,最后一點就給酒館老板女兒用了,有種侮辱所有人智力的感覺。
“我建議你重新想一個。”克拉夫特扶額,“不過這可以等完事后再慢慢想,現在我們去配稀釋液。”
“一起”
“盡快,完事后我們還得準備其他東西,未必就比這玩意簡單。”
戴著上次用的鳥嘴面具,兩人又回到了秘密實驗室里。一進門,克拉夫特先就先打開壁柜,檢查了瓶中液面相對劃痕的位置,并沒變化。
盧修斯從下層取出了一個蛋形陶杯,之前他們就是用的這種杯子調配稀釋液。
體大口小的杯子很不好清洗,但不容易把里面的液體晃出來,在杯口出也有一個小三角形的類似燒杯嘴結構,方便轉移液體。
往杯里注水至五分之四,輕晃陶杯,確認不會在攪拌中濺出來,接下來就是用一根小金屬棒蘸一點黑液加入水里了。
“就拿這個,蘸一點就夠,不要有液滴掛在棒子上的那種量。”盧修斯把小棒遞給克拉夫特,“要不要稍微多點畢竟之前我們只試了針刺。”
“不,小孩不是縮小版的成年人,尤其是只有三歲,不減量已經是多算了。”
克拉夫特剝除瓶口的蠟封,拔起木塞,把細棒伸進小玻璃瓶,小心地接近液面。
從瓶口往下看,模糊的視野里,瓶底的液體靜默無波,透過玻璃的燭光在它的表面被吞沒。液面的光滑感沒有被表現出來,取而代之的是無光的深邃黑色。
它在視野里摳出一塊突兀頑固的缺損,微弱而持續地向注視著它的人發送觸碰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