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病人年齡較大,有咳嗽癥狀”
“恕我直言,你們內科病就沒幾個不沾咳嗽的,這已經是這幾天第三個這么開頭的了,不能來點新鮮的嗎”
“那也比你一年里有六七個月時間對著再也不可能咳嗽的人好,林登。”雖然被打斷,但布里默沒有因此生氣的意思,還順便在工作內容上編排了林登,“我希望你那比下刀還直的腦子能分辨不同咳嗽的區別。”
“病人所患的并不是常見的急病咳嗽,在很久前就存在。”
“具體多久”梅納德問道,及時地續上了捧跟角色功能。
“病人記不清了,但至少以月計,甚至在一年以上也有可能。時好時壞有所反復,但總的趨勢在逐漸嚴重。”病人的主訴很模湖,而布里默的敘述很流暢,至少以克拉夫特的病例匯報經驗來看,要一字不卡地在被兩次插話中報出,是有備而來。
“從最初的咳嗽,發展到痰中有血絲的咳嗽,時而爆發出劇烈的陣咳、咳出明顯的血液。”
對癥治療是藥學教授長項,克林斯曼提出了建議“如果只是令人煩躁的咳嗽癥狀,我的想法還是用蜂蜜治療,加入母菊茶調配后會有更好的效果,每天早晚各一杯。”
“事實上早就用了,我們還加了小茴香增強病人體質和止咳,紫錐菊調理咽痛。”言下之意是效果不咋樣。
“再加上甘草”克林斯曼試探性地加入新藥。
費里南教授微微搖頭,看來是不太認可,審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在新來的克拉夫特身上多停了一會。
桌上安靜下來,克拉夫特不太確定是不是看主訴猜謎環節,還是這年頭的病史就那么簡略。按一貫經驗,后者的可能不會小。他注意到了費里南的關注,不過還不想現在發言,以“險惡揣度”論,這種活動的前置信息八成都不全。
老油條會閉嘴等別人踩完雷,優雅地從錯誤選項邊貓步避過。
“可能是肺部的病變。”林登敲著桌子,扣下的指尖像按在想象中的病人肋間,“我見過類似的病人,咯血數月伴有消瘦,最后在肺里找到了一些特殊的組織。”
但他又很快把治療堵死了“我不確定,本身這種癥狀就少,有機會驗證的又只有一例如果真是的話,我認為除非取出病灶,否則無法治愈。”
“我同意林登教授的看法,不過取出病灶沒有先例,還是得依靠傳統療法。通過改變紅液量間接控制。假使確診了病因在肺,應該用肘部靜脈放血,這正是布里默教授所擅長的。”梅納德覺得自己找到了關鍵,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
“如果藥物見效慢,可以試試灌腸。”藥學教授對給藥方式提出了一點激進的改進辦法。
克拉夫特越聽越感到不妙,還好他已經找到了一些頭緒,有了發言內容。
“我想知道病人的發熱情況。”
“有,不過不重,而且紫錐菊本就有治療慢性發熱的功效,相比咳嗽而言很輕。”布里默稍做回想,還是答上了這個問題。
“我猜是病人感到燥熱,多在午后,直至翌晨才降到正常。”長時間的咳嗽、咯血、低熱,林登的猜想固然有些道理,也套出了體重變化信息,但克拉夫特覺得自己更接近答桉。
驚異之色出現在了布里默臉上,卻沒能如之前那樣順暢回答,看樣子是猜中了什么,然而這位肯定沒有詳細去了解他眼中的“沒啥意義”的輕微發熱。
克拉夫特以為他要承認疏忽,然而在這時候,布里默卻看向了他的老師,費爾南教授,從一個難以察覺的點頭中獲得了某種信息。
“是的。”他回答道,“就是這樣,您是對的。”
“還伴隨著不正常的出汗,感到疲倦我懷疑病人周圍也有類似癥狀的人。”
沒等他緩過氣來,更多的內容就砸到了面前,布里默意外地發現自己沒什么可說的了,如同猜謎題念到一半、有人直接背出了謎面下半段,還比他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