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符合預想的是,那些東西完全稱不上“快”,它們像赴宴的賓客,身著盛裝聯袂而至,從木柱林立而沒有火燭的黑暗空闊殿堂中走來,迎接方才到來、即將加入的來賓,邀其共饗由某種存在布下的延席。
此刻,隊伍中最勇敢,也是最魯莽的人已經掃開灌木,見到與布來特糾纏的東西,它只有半個頭部,如密友擁抱住無聲開合嘴唇的受害者,貼合在對方身上,較毛發更細長輕盈的白色絲線如活物在兩者間蔓延,蓋住大半張年輕的面容,編織成眼翳樣而翕動不止的紗幕,淹沒散大童孔。
他可能還活著,通過熟悉的腳步和剩下一只眼睛認出了接近的人,想要發聲求助,然而只呼出了一團折射異彩磷光的霧粉。
巴羅抓住那東西大概是脖頸的位置,試著把它從自己扈從身上硬拽下來,但兩者間漆膠粘合般的緊密吸附使他無法用力,這種粘附感深入皮層下,如植物根系抓住土壤。而那道鮮艷人墻正逐步逼近,已經能分辨那些可憎的菌類花斑。
一股刺撓鼻腔的粉塵味讓巴羅屏住呼吸,他清楚自己應該怎么做了。
“愿天父拯救你的靈魂。”高舉劍刃,有力而果斷地噼下,巴羅面朝著那些步態蹣跚的東西急步后退,然而他在原地趔趄了幾步,未能如愿逃離,發覺腿甲沉重異常。
“腳下”
實際上不需要提醒,巴羅反射式地低頭,同時再次揮劍向下。無首的軀殼,不受影響地抓住了脛甲,落下的全力斬擊將菌體連同脆化橈尺骨噼斷。
飛失破空劃過,扎入撲來的菌孤寄宿者,來自手弩的動能僅僅暫時地打亂了它們的動作,為巴羅爭取了退回保護中的機會。而當不用擔心誤傷后,幾把蓄滿的絞盤弩貫射入菌群,用以對付盔甲的武器直接擊倒了幾具軀體,乃至將其中之一釘在樹干上。
絞盤弩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第二波手弩到來,扎入菌孤,沒造成除一點行動障礙外的任何影響。
似乎是存在什么信號延遲,它們慢一拍地做出受擊反應,提速逼近整備完全的陣列。
震驚于其近乎不存在要害性質之余,進入狀態的隊伍逐漸冷靜下來,巴羅回憶著手感,得出了一個樂觀結論。
“散開,不要擠成一堆,只要別被貼上,它們不能拿你怎么樣”
“砍斷所有能動的骨頭,就算是魔鬼今天也得給他給送回地獄里去”
失去頭顱和半條前臂的寄宿者靠單臂支撐著重新立起,隨群體前進,越過營地邊界,辛刺的粉塵氣息彌漫。
但它們最可怕的時候已經過去,無形恐懼坍縮為一個有實體、能接觸的東西,還被證實了能破壞失能。被巴羅所激勵,看不見的勇氣回到了這幫公爵蓄養的精銳亡命之徒身上,密集陣型三兩成組分開,準備迎接近戰。
就這
對于一直沒什么畏懼可言的克拉夫特來說,屬實是低于預期了。
雖然這些東西古怪非常,可現在的表現跟感染整片森林的架勢比起來有點不配套,倒真像極了口腔念珠菌感染,是什么大病在無關痛癢表層顯露的一點疥癬之患。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