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啪,突然有這么一年。”他一拍手、無奈攤開,像個破裂的氣泡,“什么都沒了,修道院的教長告訴我的父親,說他們要離開這地方。”
盡管過去了二十余年,他的表情中還是能看到不作偽的難以置信,“他們就那么走了,把修道院、周圍土地,甚至沒收割的半熟麥子都丟到了我們手上,也不做定期清理,大概是擔心有些手腳不干凈的家伙偷什么東西。”
“你知道的,我們家族是天父的虔誠信徒,所以一直派人看著,沒讓人進去過,本來以為最多幾個月后就會恢復如常。”
“后來呢?”
“后來這事就和爵位一起傳到了我手上。”
得虧這代普里耶爾男爵真夠虔誠,把這當成某種考驗堅持至今。他有過好奇,但反正又不需要親自看守,沒必要非得尋根究底。
“看來天父沒有忘記他忠誠的仆人,圣座可算派你們來了。”騎士團的到來讓男爵對領地的未來重燃希望,在他看來這無疑是一個轉機。
不用管別的,這十幾副盔甲一看就是來干大事的,還帶來了大主教和多名主教簽署的親筆信。
事實上也不算錯,騎士團也需要就地采購補給、雇傭當地人修繕建筑、耕種附屬的土地,還會建設大量設施。這對本地而言意味著可觀的稅收進項和一系列連帶好處。
能感受到男爵的情緒流露發自內心,克拉夫特很高興自己的新鄰居不難相處,但他想知道的遠不止這些。
趁著賓主盡歡,修道院的新業主問起了自家產業的情況:“感謝招待,說起來我們很快就得開始打理這幢二十幾年沒開門的老建筑了,想必不會太容易,您有什么建議嗎?”
“恐怕確實需要些日子。”男爵放下酒杯,用面包夾著最后一塊醬色肉塊送入口中,“如果不嫌棄簡陋的條件,我很高興邀請您在城堡暫居。”
“我會告知負責駐守的人與您同行,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那邊了,您可以詢問一切想知道的事。”
“感謝您的幫助。”克拉夫特默默地把菜往離自己更遠的方向推了些,隨意地順帶提道,“說起來,您知道當年修道院為什么被封閉嗎?”
“呃……我那時還沒有開始接手家族工作,所以并不是很清楚。”男爵的臉上閃過一絲對自家領地不了解的尷尬,搜刮著少有的記憶,好找出些內容續上話題。
“我就記得那段時間前,聽說過修道院出了幾起小意外,但應該沒什么關系。”
“小意外?”
“好像是尖塔坍塌,有人因此不幸早歸天國,某位修士突然得重病離世,還有送貨的游商在走過不知多少次的路上失足,后來山下也沒找到遺體……”
“我知道的就三四起吧,但差不多的意外每年都會有,頂多算是稍頻繁了些。”男爵無奈搖頭,這些事情遠不足以成為教會拋棄修道院的原因。
“或許把修道院建在離天父更近的高處總會有代價,您上山時也該注意安全,小心建筑里老化的部分,最好等修繕完畢再入住。”
“好的,感謝您的提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