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就是壞事,至少提供了投身本職工作而不是困在公務文卷里的借口。
克拉夫特飛快地從桌后跳起來,一路小跑地拽著庫普沖向會客廳,好像稍慢一點就會被滿桌的報銷單拖回去黏在椅背上。
病人身份在意料之中的同時又有點意外。
一個是翻車修士,兩人里看著比較老實的那個,沒記錯的話是叫多米尼克,被捆得嚴嚴實實,嘴角殘留著嘔吐過的痕跡,神志狀態有些模糊。
菲爾德摁著他,又不敢太用力,只能由著他時不時掙扎一下。
另一位就比較面生了,是還在青春期的少年,由面部輪廓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守著。
看起來狀態比多米尼克好不少,但眼神同樣飄忽,像被什么東西吸引,游離不定。
“什么情況?”克拉夫特掃了眼兩人臉色呼吸,順手搭上脈搏,生命體征稍有異常,但不至于立刻致命,“不要慌張,天國大門向他們敞開的時機未到。”
“抱歉,我們……”
“說正事,其它回頭講。”可以猜到,在工作匯報中斷的幾天里,兩人絕對沒有老實呆在莊園里。
但他不想聽認錯懺悔或豐富的心理活動過程,他要聽病程。
“說來話長……”
“挑重點。其他人出去,庫普,你留下。”
可能是剛掙扎、嘔吐過的原因,多米尼克的呼吸急促且不太規則,但脈搏卻好像沒那么快,至少匹配不上劇烈活動后的狀態。
嘴邊、領口和胸前都是胃液反復干涸的痕跡,酸味撲鼻而來。
克拉夫特皺了皺眉,或許這個表情被理解為了不耐煩和嫌棄,菲爾德和那位中年人都一副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張了張嘴又同步率很高地沒出聲,互相看向對方。
“他吐得很厲害?我是指那種明顯不正常、像開水閘一樣噴出的劇吐,而且沒有預兆。是這樣嗎?”
那位少年還好,多米尼克的狀態只給人一種暴風雨將至的預感,情況隨時都會急轉直下。
“還有嚴重頭痛?”
翻開蓬亂結塊的頭發,頭皮只有少許擦傷,沒見到嚴重撞擊痕跡,排除外傷。
克拉夫特欣慰而不幸地看到兩人齊齊點頭,中年人眼中多了幾分信任。
他只覺得眼前一黑,猜對了。頭痛、劇吐、脈緩、呼吸異常。
拎起摸脈搏的手一看,手指也不太對勁,有幾根骨折了,但和關鍵問題比起來都算不上個事。
【顱內高壓】
不是外傷血腫占位引起的。想想也對,這么多天還能帶來就不像外科急癥。所以才更麻煩,不是冒險開顱清血腫能解決的。
腦水腫?或者其它什么占位病變?
克拉夫特突然失去了使用精神感官窺視的勇氣,疲憊地擺手,從急診搶救過渡到家屬談話階段,示意兩人落座。
天國的大門確實尚未敞開,但多米尼克的調職申請估計已經送到了天父寶座前,只差大筆一揮,隨便批個并發癥就能直接報到。
“還是從頭講起吧。”
反正都沒辦法,不如聽聽是怎么個事,說不定會有思路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