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歡瞪大眼睛“你認真的”
闞祁默認。
小孩從來沒見過他,卻能憑著電視里的聲音瞬間認出他來,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小孩過去對自己聲音的執著和依賴。
再者說,小孩現在動不動生命點就往死里掉的情況,也不得不看好。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小孩有自己的決定之前他都該對小孩負責。
畢竟她過去的確喊過自己很多次爸爸。
闞祁是一個有自己決斷的成年人,陳歡自知阻止不了他做什么決定,而且再看到這小孩出現后闞祁的變化,她并不覺得這是什么不好的事。
至少能看到一點希望了。
“你確定”陳歡故意說,“先不說年齡問題,以你現在的狀態也不允許收養小浮生的。”
闞祁手指輕輕蜷縮起來,觸及到掌心的掐痕,隱隱泛著疼。
陳歡“難道你想讓她每天面對一個不說話的叔叔這種環境不適合她成長。”
她觀察著闞祁的反應“據我所知,長輩是需要給小輩正面引導的。”
正面引導
想到網上鋪天蓋地的那些負面言論,闞祁緩緩閉了閉眼。
還沒有思緒,肩膀上的腦袋就動了動,他無聲斂了眼中的神色。
小浮生是被嚇醒的,她做了個夢。
夢到闞祁爸爸站在他房間的陽臺上,臉色蒼白頹然,手腕上是觸目驚心的血痕,血順著手指不停流到地板上。
最后他從陽臺跳了下去,倒在那片滿是枯枝的黑暗花園里,再也沒睜開眼睛。
她驚慌地睜開眼睛,呼吸沉重“爸爸”
擔心她動到手上的針,闞祁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
扭頭看到熟悉的臉,小浮生鼻子一酸,緊緊抓住他的手“我,給你,治病,我們、活著。”
闞祁微怔。
“醒了”陳歡和護士一起走過來,“輸完了,拔針拔了我帶小浮生去把衣服換下來。”
小浮生將手交給護士,可眼睛卻一直看著爸爸,她不想爸爸變成那個樣子。
許久后,闞祁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嗯。”
在他把手收回去的時候,小浮生注意到爸爸的掌心,好像有傷口。
可還沒等她仔細看,闞祁爸爸就把手合上了,等她跟歡歡阿姨換完衣服出來,爸爸已經離開醫院回到了車上,坐在后座像是睡著了,她都找不到問的機會。
雖然嘴上說著不管,可陳歡知道闞祁這人常年到凌晨四五點不睡覺,今晚又折騰了這么一趟,她不放心。
所以還是開車把人送了回去,最后也沒有走,和小浮生睡在一起看看情況。
她洗漱完后看到小浮生站在門口欲言又止“怎么了”
“叔叔,手,受傷了。”小浮生有點擔心,“找藥。”
手
陳歡當然知道他那手常年是什么樣,都是自己折騰的。
可看小浮生這么急,她想了想,從藥箱里取出創可貼“那你要不要去問問叔叔疼不疼”
闞祁房間里沒開燈,手邊平板上暫停的畫面還是鋪天蓋地的彈幕,他站在黑暗的陽臺上看著花園里枯死的花。
他跟那些枯死的花一樣,早爛在泥里了,但小孩不是。
他想,自己的確是沒有資格養小孩的。
忽的,房門被敲響三聲,他微微偏過頭。
外面走廊上的光從緩緩打開的門里透進來,在地板上一點點映出一條寬闊的痕跡,再打在他的臉上,小孩逆著光站在門口。
“闞祁叔叔。”小孩拿著幾個創可貼走進來,手背上也貼了一個,應該是研究過了怎么用。
她發過燒后的聲音更啞“手疼,要治。”
看到爸爸受傷,崽崽很難過。
闞祁視線從她手背上移開后上抬,定定看了她好幾秒,忽的輕笑一聲。
要么說是他養的崽呢,聲音跟自己都是一樣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