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上了年紀,穿著粗麻布衣,膀大腰圓,頭上戴著布巾,露在外面的雙手粗糙,骨節粗大,一看就知道是雙慣做粗活的手。
她許是知道自己為什么被帶來,渾濁的眼神里沒有精神氣,整個人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麻木。
這種人慣受壓迫,別說讓她指認誰,就是讓她自己頂罪,她也會不經思考地言聽計從。
她們二人跪在地上,把頭埋的很低。
衛淮道“啟稟陛下,這位廚娘是江大人交給我的人證,這位姑娘則是我從暗室中救出。”
一個救字,足以說明當時情況不易。
宗熠的面色又難看兩分,他看向江聞月道“江聞月,你還有沒有什么想說的朕給你個先開口的機會。”
廚娘的出現讓江聞月心里有底,她自覺有了轉機“我自認問心無愧,請陛下主持公道。”
“好一個問心無愧。”宗熠心中冷笑,先問婦人道“江聞月指認江瑾年買通你幫他上花轎,我且問你,江瑾年是何時同你達成交易買通你的銀錢何在你打暈你家小姐以后,將人送到何處”
宗熠一連三問,其中兩問是江聞月來時的自述,一問是問臟物所在,這點可查。
江聞月胸有成竹,顯然是早已將這些口供對好。
宗聿見狀微微蹙眉,這一出前世草草走了個過場,但也對江瑾年不利,他有些擔心。不過江瑾年卻氣定神閑,毫不在意。
廚娘神情略顯呆滯,面對宗熠的詢問,她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嘴里喃喃自語“如果皇上問,就告訴他,江瑾年是在出嫁當天收買我,他打聽到我有一個賭鬼兒子,說他入了王府就幫我兒子還賭債。如果問小姐,要說小姐在自己房里不對不對,是在堆雜物的廢院子里在堆雜物的廢棄院子”
廚娘這話一出口,就算是傻子也能聽出不對勁。
本來還勝券在握的江聞月愣了愣,錯愕地看向廚娘,怒道“你在胡說什么”
廚娘毫無反應,一直在重復那幾句話。
這個變故讓宗聿沒忍住笑出聲,幸災樂禍道“這就是江家的人證確實能夠證明江瑾年的清白。”
找好的證人不僅反水還傻了,江聞月覺得荒謬的同時,胸腔里醞釀了巨大的怒意,她蹭地一下站起身,卻被太后拉住,
宗熠冷眼掃過來,江聞月被他的眼神釘在原地,后背發寒。
“皇兄,這里還有個人證呢”出乎意料的發展讓宗聿心情大好,語氣也松快兩分。
宗熠看向白榆,問道“你可是江瑾年的侍女你為何會被江家關起來”
白榆跪在地上給宗熠磕了個頭,哭訴道“求陛下為我家小姐做主,聞月小姐不愿意嫁給寧王爺,江大人就逼我家小姐替嫁,小姐不肯抗旨,他們便把我抓起來威脅小姐。小姐不忍心看見我受刑,萬般無奈之下才妥協。可是沒想到他們反咬一口,這是要把小姐往死路上逼啊”
白榆邊說邊抹眼淚,顯得有些可憐。
江聞月瞳孔驟縮,這話半真半假,她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頭頂,惱羞成怒道“一派胡言,你分明是犯了錯才受罰”
白榆被她一吼,頓時受驚地蜷縮起身體,害怕道“二小姐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