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年高熱的狀況反反復復地持續到正午才穩定下來,熱度退了以后,他人從昏迷中蘇醒
白榆剛替他擦過身體,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小福子準備出門時,一時有些摸不清現在的狀況。
他眨了眨眼,微微扭頭就能看見坐在床邊的宗聿。
不過一夜的光景,宗聿看上去憔悴了許多,下巴一圈青色的胡茬,衣冠整潔也難掩疲倦和擔憂。
他側身坐著,手上拿了一本冊子,但明顯沒有心情細看,只翻了兩下就不耐煩地左右翻動,注意力根本不在上面。
江瑾年抬起手,剛好可以夠到他的袖子,纖細的手指抓住衣袖輕扯。
宗聿回頭,對上江瑾年茫然的眼神,他不解地看著宗聿,詢問道發生了什么
宗聿沒有注意他的唇語,在看到他蘇醒的剎那,內心的擔憂化為酸澀,他紅了眼眶,丟下冊子,抓住江瑾年的手,眼底的戾氣散去,一直緊繃的臉上有了笑意。
“瑾年,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宗聿問道,說完不等江瑾年回答,沖外間喊道,“曲大夫,瑾年醒了。”
江瑾年見他這般,莫名的有些心疼,他的另一只手搭上來,還沒開口,聽見曲大夫這個稱呼,神情一怔。
是曲落塵
江瑾年撐著宗聿的手坐起身,問道發生了什么
宗聿伸手攙扶他,往他身后放了一個軟枕,讓他靠的舒服些,自己也順勢坐到床上“你中了噬心蠱。”
江瑾年瞳孔驟縮,面上的笑意淡下去,神色略有陰霾是曲落塵他說我中了噬心蠱
宗聿點頭,江瑾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又難看兩分,這顯得還在病中的他有些陰郁。
宗聿抬手將他遮擋視線的頭發別在耳后,見他面色難看,以為他是后怕,安撫道“別怕,曲大夫說你身上的蠱蟲已經死了,沒事了。”
江瑾年并不怕這個,有些事他還沒有辦法給宗聿解釋,他垂眸斂去自己心緒,再抬頭時眼底有了淺淺的笑意。
他的手抬起宗聿帶著胡茬的下巴,道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
江瑾年微怔,他看向窗外的陽光,這才第二日而已,宗聿卻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你守了我一晚上
“你沒醒,我害怕。”宗聿最后兩個字說的很輕很輕,卻在江瑾年的心上重重一擊。
害怕什么害怕失去,害怕死別,害怕他想守護一生的人,長眠世間。
所以他守在這里,除了特殊情況不得不避,其余時間看見江瑾年才能讓他冷靜,不會失控,不會發瘋。
江瑾年心疼又不忍,中蠱之事他全無察覺,可是從宗聿的憔悴中,他能猜到這一日是如何的混亂。
他的少年郎,怎么那么招人疼
江瑾年心里悶悶的,大拇指輕蹭宗聿的胡茬,安慰道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