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說完,門口就傳來一聲咳嗽。
曲落塵懷抱雙臂,斜倚著一旁的屏風,看向他們二人,冷嘲道“這是大狗狗在求安慰嗎”
宗聿和江瑾年靠的很近,牽著手,抬著下巴,動作確實過于曖昧。他們二人沒有察覺,被曲落塵點出,兩個人迅速分開。
江瑾年心虛地避開曲落塵的眼神,宗聿卻高興地起身道“曲大夫,瑾年現在醒了,會不會留下后遺癥”
“只要死不了,就什么后遺癥都沒有。”曲落塵說話總是這般,像刺猬一樣,總得先扎別人兩下才罷休。
江瑾年習慣他這種態度,可是見他對宗聿也是這樣,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曲落塵才不管江瑾年怎么想,上下掃了宗聿一眼“他已經醒了,你是不是也該收拾一下自己”
宗聿低頭看了看,他昨日風塵仆仆地趕回來,又熬了一夜,這會兒確實顯得有些凌亂。他對曲落塵的話沒有生疑,轉身欲和江瑾年告別,見江瑾年神情不對,這才意識到曲落塵是準備支開他。
想想曲落塵的身份,再想想江瑾年是私自離家,宗聿心中警鈴大作,道“沒關系,我一會兒在去。”
曲落塵斜了他一眼,冷笑兩聲,對江瑾年道“讓他留在這里真的沒關系嗎”
曲落塵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是當著宗聿的面,該說的話他也會說,不會顧忌。
江瑾年太了解他的性格了,也能猜到他想說什么,若是今天不讓他問個明白,只怕他會變本加厲。
江瑾年沖宗聿搖頭,安撫道我和他說兩句,不會有事。
宗聿不放心,委婉道“瑾年還病著。”
言外之意就是讓曲落塵緩一緩,不要那么急地問他事情,起碼要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有點準備。
曲落塵道“你還挺護著他,可你能護幾時你這顆真心又有幾斤幾兩”
“我在一日,我便護他一日。”宗聿擋在江瑾年面前,直視曲落塵的目光,他眼神堅定,看不出半點虛假。
曲落塵不屑道“那你護住了嗎上下嘴皮子一碰的話,誰不會呢你們新婚燕爾,正是情濃意蜜之時,不管是海誓山盟,還是甜言蜜語,都是信手拈來。可你了解他嗎你們還沒同房吧如果有一天,一切和你設想的完全不同,你能保證自己不會厭惡,不會惱羞成怒”
曲落塵的話尖銳又直接,他不相信所謂的愛情能夠戰勝一切。相反愛情遮住了彼此的眼睛,讓他們看不見雙方的缺點。
等有一天,這點愛意被消磨,曾經相愛的一切都會化作讓人作嘔的不堪回憶,那張說過甜言蜜語的嘴,親吻過對方的唇,也會射出利劍,把對方置于死地。
宗聿還以為曲落塵會說什么,原來只是擔心他因為江瑾年的身份而后悔,可他一直都知道江瑾年是男人,這對他而言并不是問題。
背對著江瑾年的宗聿沒有看見,在曲落塵提到同房時,江瑾年的面色青白交錯,他對著曲落塵打手語,讓他閉嘴。
曲落塵站直身體,從屏風處走過來,順手拖了一把椅子,他把椅子往床前一放,直接坐下來。他靠著椅子,側頭看向宗聿“他讓你出去。”
這是開口趕人,逼江瑾年正視他。
江瑾年有些氣憤,被他堵的胸悶,低聲咳嗽。宗聿擔心地看過去,江瑾年面色蒼白,長發從肩頭垂落,我見猶憐。
他關切地上前,江瑾年道殿下,你守了我一夜,還沒吃東西吧你這樣我會心疼的。你先去用膳,讓我和他談談。
宗聿會拒絕曲落塵,卻不會拒絕江瑾年。他猶豫片刻,道“我在外面等你,想吃什么我讓廚房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