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心。”
皇后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俯瞰著女子,未讓其起身,問:“本宮聽說太子去見你了,而且不止一次。”
李清焰維系著一如既往的簡短而恭敬:“是,皇兄他找了我。”
“你未見他?”
“是。”
“為何不見?”
“疫疾纏身,不便見他。”
“.”
山巔的風有些陰冷,飄落三兩細雨,掀起花海麥浪陣陣。
皇后輕輕靠在椅背之上,深吸了一口氣,平靜的聲音帶上幾絲冷意:
“先前你前往北境之前本宮便與你交代過,那宮女之子此去北境,大抵是要去求兵權的,若是可以,本宮不希望再看到他回京,你不殺他,他會想法殺你。伱把這話當做耳旁風,現在結果如何?他攜十萬甲士歸來,皇朝重臣被其裹挾,甚至連你父皇都已然動了換嫡之心!你應該知道那宮女之子的心有多毒,也應知曉若他得勢,你作為太子胞妹的下場。”
“.”李清焰沒有說話。
皇后見狀輕輕呼出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吩咐道:
“清焰,如今尚且為時不晚,我會喚你胞兄前來,今日你們兄妹便于這坤寧宮好好商討一下對付那宮女之子”
“你怕了?”
“.”
清冷的聲音沙沙悅耳,很輕,但卻直接讓皇后的話語戛然而止。
皇后一雙眼眸之中詫異不解,這一瞬,她甚至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但很快,那聲音便再次響起:
“既然當初對李詔淵母子做了那等事,那母后你現在便不應該怕,或者當初就應該直接斬草除根。”
李清焰一邊說著,一邊從略顯泥濘的花田中站起了身,拍了拍披風上的雨露,直視著大炎帝后的眼睛。
平心而論,她這位生母當初所述所言都是對的,如若站在太子的立場上的話,但為何她一定要站在太子的立場上?
皇后一雙眼眸微微瞪大,張了張嘴:
“你”
“母后。”
李清焰輕描淡寫的打斷了皇后的話語,輕聲道:“清焰并不關心朝堂政局,只關心誰能將宗門鏟除。”
在短暫的愣神之后,
皇后便恢復了神態,眉頭緊蹙,死死的盯著這無禮的女兒,肅然威嚴:
“太子是你唯一胞兄,是未來的大炎國君!當初你意欲領兵,是本宮說服你父皇,鋪平宮內的一切聲音,便是讓你輔佐你胞兄登基大統!”
李清焰沉默著盯著皇后看了數息,然后忽然笑了:
“母后,您沉寂了二十年,為何偏偏在這個時候又起了權利之心呢?”
雅亭猝然一靜。
細微淅瀝,清風酥酥。
皇后指尖微顫,半瞇著眸子:
“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