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本源是暴力決定一切,而超凡的暴力不是凡人能夠反抗,也因此皇朝天下自古以威治國為主,而非以德。
但在考慮了少許后,許元還是問道:
“若我執意如此?”
婁姬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你執意如此,那就只能下去執行。”
“.”
已然做好被否準備的許元聞言一愣。
婁姬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父親說過他閉關時期,一切事宜除了軍務以外,都交由你來定奪。但長天你記住,這是看在你父親的份上,若無他在,憑你的威望還不足以服眾。”
說到這,
婁姬話鋒一轉,笑著道:
“當然了,姐姐還是會站在你這邊的~”
聽著這玩笑之語,許元心底卻是復雜繁復。
他理解了為何那老爹那么急切想要讓他立功立威,若無服眾的功績,他想做的事情若被相府諸卿否決,便根本不可能傳出這墨隱閣。
這等輿情小事尚且如此,更何論那些軍務、財政的大事。
而且他也忽然明白了為何有些皇帝寧信奸妄,也不用賢明,就因聽話這一件事,便足以讓其將奸妄扶至高位。
若將來等他成為相府之主,還沒有積累足夠的威望,恐怕大概率也是要任人唯親的,甚至會擴大婁姬等親信的權力,讓其派黑鱗衛去監軍。
思緒閃動,許元輕輕頷首:
“那便去落實一下。”
“能問下理由么?”
婁姬笑著道。
但此問倒非質詢,而是關切。
這輿情之法算是許元“監國”來的于國家層面的第一道政令,雖并不會消耗太多相府資源,做了也便做了,但若失敗總會影響他在相府內威望。
許元沒想那么多,也沒隱瞞:
“修者尚存一日,庶黎便一日無法在宏觀上影響大局,但卻能在微觀上層層傳導。若有民心在身,軍糧、稅收、甚至敵陣情報,積少成多,戰事將其,勿以小而不為。”
細細聽完,婁姬雖有反駁之言,但也沒有說出。
相府出兵,自然是以朝廷的名義。
那些尋常庶黎,哪分得清“王師”之間的區別?
而且這些理由,全都能用修者所擁用的暴力解決,意魂掃過去,什么敵陣痕跡都出來了,幻術一施展,凡人能把自家族譜都告訴你。
不過轉念想想,長天說得也不無道理。
若是得了民心,倒也是能將全部精力放在戰場之上,而且,未來篡這天下時也會名正言順不少.
盤算好正當理由,理清此政失敗后,為長天背鍋時所述之言,婁姬也便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好了,此事姐姐會安排下去,你還有什么事情么?”
許元想了想,忽然說道:
“姐,文殊院是誰在管?”
文殊院,相府的司禮監,總覽各類卷宗的匯報與相府內務。
“周先林。”
婁姬隨口說出一個相府高層的名字。
這些日子許元對于這些高層都已熟絡,略微回憶了一下對方履歷,便說道:
“白慕曦已破源初,把她安排進文殊院做個管賬吧。”
婁姬斜了許元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