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許元所在的簡陋山林相比,天衍與冉青墨的比斗場所位于天元山脈的一座側峰之巔,隱藏在茂密山林中的殘破瓊樓,訴說著這座山峰曾經的輝煌。
這里是劍宗十三峰中的天劍所在。
只是天劍峰已然隨大勢淹沒于歷史的洪流。
按照過往天元大比的管理,監天閣圣女與劍宗首徒這等舉世矚目的比斗理應會吸引大量的各宗之主前來觀戰,但今日比斗場地上的觀戰之人卻是寥寥無幾。
君子不立危墻。
相府的兵鋒讓這些宗盟高層不愿舍身犯險,僅僅派了一些宗內長老前來觀禮。
不過這些都不是冉青墨所關注的。
天地寂靜,冬日雨后的清風拂過少女的長發,帶著肅冷的清涼,方才天衍話語不斷回蕩耳畔。
【用你那道蘊與我一同殺了他】
靜候著天衍到來的時間,冉青墨獨立于山巔,抬起的纖手感受著山巔的氣流。
雨后的空氣中遍布著水汽,此類天象能讓她的術法劍技發揮出更強的威能,不過冉青墨卻是清楚,即便有著天時相助,她也不可能是天衍的對手。
這是源初與蛻凡之間的鴻溝。
但對于天衍提出的交易,她卻以沉默代替了回復。
殺死許元。
即便認識到了那條橫亙在他與她之間的利益鴻溝,她卻依舊無法下定決心......
冉青墨垂著眼簾,抬手按向胸口,心臟急促的跳動總帶著窒息,她想要壓下這種令人煩躁的情愫,卻怎樣都做不到。
也許正如天衍所說,作為劍宗首徒的她并不合格,彷徨與糾結在少女的胸腔中不斷翻涌蔓延。
直到.....
那股銘刻在腦海中炁機自天際傳來。
每個人的炁機都是獨特的,冉青墨親眼見證了許元從凡人變為修者,縱使現在他的炁機早已變得不詳而森冷,但她也依舊記得。
冉青墨下意識朝著炁流傳來的方向望去,但由于距離過遠,即便窮盡了目光她也僅能感知到那一股股震蕩天地的炁機。
烏黑眼眸逐漸攀上一抹疑惑。
師娘她們對她隱瞞了許元抵達劍宗后的一切,但在清晨時天衍卻將這些都告知了她。
今日會有一名源初與許元比斗。
但是許元與源初境應該不會造成如此之重的炁機翻涌。
那是...誰?
“那是溫忻韞。”
天衍的聲音自天外傳來。
少女嬌小的身姿于山巔的穹頂浮現,她與她一并看著炁機傳來的方向,聲線清脆淡漠:“和預料中的一樣,許長天依舊還是那副性子。”
“溫忻韞...?”
冉青墨眸中閃爍驚異。
天衍收回視線瞥向了她,卻并未接話,而是自顧自輕言道:
“溫忻韞無法殺死許長天,而以他的性子很快興許很快便會趕到我們這,冉青墨,方才的提議你可考慮好了?”
“.......”
冉青墨沉默。
但靜默之時,森寒的冰晶卻沿著她雪白孝服的垂落之處向著四周蔓延,幾乎一瞬之間便在山巔形成一片冰雪禁地。
天衍俯瞰著下方發生之事,低聲道:
“看來你打算拒絕。”
冉青墨握緊了腰間墨劍,道:
“我..可以答應你,但不是現在。”
天衍歪了歪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