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松面露詫異“三嬸怎么會”
韓宏慶覺得丟臉,言簡意賅道“衙役闖進屋時,她正跟娘坐一塊兒。”
然后被薅著一起揍了。
韓榆險些沒控制住,發出悲傷的笑聲。
讓她倆有事沒事就湊一起嘀嘀咕咕,報應這不就來了。
韓宏慶滿腹郁氣不得發泄,便將矛頭對準倆侄子“家中三人受傷,你二人卻躲在屋里袖手旁觀,真叫我心寒”
韓榆小聲反抗“可是我們還都是孩子啊。”
都說婦孺老幼是弱勢群體,他跟二哥也很弱小無助又可憐呢。
兩輩子活了半百的韓松“”
韓宏慶被噎得不輕,聽隔壁的呼痛聲愈演愈烈,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室內恢復平靜,韓松睨了韓榆一眼“就你會說。”
韓榆臉一紅,羞赧回應“所以我多說點啦。”
韓松別過臉去,眼不見心不煩。
韓榆練完第一張大字,韓宏慶總算請來了關大夫。
關大夫肩頭背著藥箱,須發凌亂,風塵仆仆的模樣,一看就是出診半路被拉來的。
要知道,關大夫可是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寶貝。
幾百戶人家若有個什么頭疼腦熱,都指著他過去診治呢。
韓榆咬著筆頭,大腦中猶如萬馬奔馳,眨眼間思緒飄出很遠。
這都一盞茶時間過去,隔壁的哼哼聲輕得幾乎聽不見,怕是疼得暈過去了。
尤其是齊大妮,臉上的抓痕還沒恢復,又被蛇咬,眼下蛇毒還未排盡,又被衙役毆打。
真是好慘耶。
韓榆翹起嘴角,不無幸災樂禍地想著。
“啊”
冷不丁一聲慘叫,韓榆手一抖,筆頭差點戳到鼻子。
關大夫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入耳中“你這胳膊脫臼了,現在不推回去,等會兒可有罪受。”
韓榆眸光微轉,呼叫韓松“二哥,看樣子爺傷得不輕,要不咱們過去關心一番”
雖說有點馬后炮,但也算是孝心到位了不是。
韓松沒從他眼里看到擔憂,只當爺孫感情淡薄,并未多想。
也罷,便應了他這一回。
權當背誦大學一字不錯的獎勵。
思及此,韓松放下毛筆,將寫好的文章放到窗下,再用鎮紙壓住一角,不緩不急起身“走吧。”
韓榆心里歡呼一聲,跟在韓松身后,亦步亦趨奔正屋而去。
正屋里,只有韓宏慶夫婦守著,其他人都在外忙碌。
韓宏慶臉色不大妙,黃秀蘭小媳婦似的挨著他站,垂頭捂臉,看不清表情。
可韓榆瞧得分明,那指縫間露出的,分明是大力擊打導致的紅腫青紫,頗有些慘不忍睹。
韓榆再一次感嘆那衙役是個不憐香惜玉的,動手也就罷了,竟還對著臉下手。
看這模樣,沒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兄弟二人進門,就收到黃秀蘭隱晦的瞪視。
韓榆腳下一頓,咻一下閃到韓松身后。
黃秀蘭被韓榆避之不及的舉動氣得不輕,一個大喘氣,胸口刺刺得疼。
方才齊大妮在屋里叫囂,惹得衙役動手教訓她。
齊大妮因蛇毒動作遲緩,躲閃不及,就拉黃秀蘭當肉盾。
彼時黃秀蘭滿腦子都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對付韓榆,一個不留神,就被蒲扇般的大手甩了一臉,胸口也挨了一腳。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因為韓榆。
她要是沒來正屋跟婆母商量韓榆的事兒,也就不會遭此無妄之災。
韓松面色如常地應對三嬸兇狠的眼神,后腰被韓榆戳了下。
他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韓榆這是指揮他沖在最前面。
韓松“”
正欲左邁一步,那邊給韓發正骨的關大夫循聲看過來。
他先是看了眼韓松,又定在韓榆身上,眉梢輕挑“呦,榆哥兒精神氣不錯,看樣子恢復得不錯。”
韓榆下意識去摸額頭的痂,只剩小半,露出新生的粉色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