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脆弱精致的玻璃人。
韓榆見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同桌卻視而不見,旁若無人地跟人嘻嘻哈哈,不由擰眉。
小手在衣袖的內袋里摸索一圈,抽出一方灰色的帕子“給,擦擦。”
后桌咳嗽之前應該在喝水,衣襟和桌面上都濺上了水珠,頗為狼狽。
遞出帕子后,韓榆就有些后悔了。
后桌衣衫整潔,束發的發帶上綴著的珠子色澤瑩潤,一看就價值不菲,想來家境很是不錯。
這種家庭出身的孩子,會接受一方灰不拉幾的帕子嗎
即便這方帕子是臨行前蕭水容連夜為他縫制的,他很喜歡。
穿書一月有余,韓榆對大越的階級劃分有所了解。
雖說士農工商中“農”排在第二,但是現實中卻落差甚大。
好些人寧愿恭維商賈,也瞧不起在地里刨食的農民。
韓榆不想徒生事端,遞出帕子也是動了惻隱之心,沖動之舉。
正要收回,帕子另一端傳來輕微的拉扯力道。
后桌接過帕子,淺笑著“多謝。”
韓榆被他笑得挺不自在,撓了撓臉“沒事,你小心些,我先走了。”
說完,拉上小伙伴往丙班去。
韓松來私塾半年,按理說該在丁班,而非丙班。
可誰讓這位擁有兩輩子的記憶,月度考核對他而言不過信手拈來。
短短五個月,韓松便輕易集齊了五次“優秀”榮譽,順利升到丙班。
離開丁班那天,韓松不知收到多少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到丙班后,韓松也未藏拙,短短一月就成為羅先生心目中的好好學生,對他頗為看重。
有人看不慣韓松如此張揚,試圖找茬使絆子。
可韓松是誰,官至一品的男人,輕易便化解了對方的刁難。
幾次下來,再沒人敢同他叫板。
韓榆帶著小伙伴出現在丙班門口,韓松正為同窗答疑解惑。
“韓兄,你弟弟來了。”
聽到好友的聲音,韓松停下講解,朝外看去。
午時,陽光下,韓榆立在窗外,笑瞇瞇地向他揮手。
笑容燦爛,堪比朝陽。
韓松輕咳一聲,放下書本“今日就到這里吧,我先回去了。”
同窗意猶未盡,但還是應了,自行離去。
韓松收拾好書本,拍了拍好友的肩“高馳,我回去一趟,明日再同你一道用飯。”
祁高馳輕笑“韓兄你當我是三歲娃娃不成趕緊去吧,可別讓弟弟等急了。”
韓松嘴角抿出淺淡的弧度,朝外走去。
“二哥。”韓榆喚道。
韓松應了聲,眸光望向席樂安。
韓榆向他介紹“這是我新交的朋友,席樂安。”
席樂安乍一接收到陌生人的注目,渾身的毛孔都在發出警報。
當場紅成一只巨大的番茄,哧溜藏到韓榆身后。
韓松“”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話不是沒道理。
韓榆也總喜歡往他的身后躲。
韓榆同席樂安說“我跟你說過了,這是我二哥,他可厲害啦”
韓榆眼睛亮晶晶,將韓松大夸特夸,幾乎捧上天去。
席樂安悄悄冒出個頭,滿眼好奇與驚嘆地打量韓松,顯然信了小伙伴的吹捧。
繞是韓松向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這一刻也難掩窘態。
以拳抵唇輕咳一聲,打斷韓榆的話“走吧,免得回來遲了。”
韓榆走在韓松右側,左手拉著席樂安,嘰嘰喳喳說著上午都做了什么。
韓松不時應一聲,席樂安則全程保持沉默,只偶爾看一眼韓榆,依賴之色盡顯。
韓松注意到,不著痕跡挑了下眉。
有韓榆活躍氣氛,一盞茶的路程很快結束,抵達私塾門口。
路過門邊的木板墻,韓榆多看了兩眼,發現他的答卷已經張貼到上面了。
在他下面,是席樂安的。
韓榆右手捧著書生袍,只用胳膊懟了懟韓松“二哥你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