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松一目十行,淡然道“不錯,再接再厲。”
韓榆笑意愈深。
跨出門檻,到了分別的時候。
告別的話還沒說出口,遠處傳來一聲高呼“安仔”
韓榆循聲望去,一位體態豐腴的婦人滿臉笑容地揮手。
還是對著他們這邊。
韓榆似有所感,看向左手邊。
果然,席樂安臉和脖子都已經紅透了,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席樂安赧然不已,卻并無惱怒,聲音細如蚊蠅“榆哥兒我走啦。”
然后一溜煙跑遠了。
韓榆無意目送,跟韓松往右走。
小伙伴離開,韓榆這才流露出幾分孩子氣,噼里啪啦同韓松說了考核時的烏龍事件。
完了拍著胸口,心有余悸道“二哥你是不知道,當先生報到我的名字,我這心都快跳出來了,感覺天都塌了。”
“韓椿韓柏見我被先生點名,都在幸災樂禍,他們還說我是呆瓜。”
韓榆暗戳戳給韓松上眼藥。
“當時我都想好回村后要干什么了,沒想到先生突然說,我們才是通過了的。”
說到激動處,韓榆攥住韓松的袖子“二哥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
韓松的衣袖被拽得東歪西扭,人也走出一條斜線。
他偏頭去瞧韓榆長了點肉的臉,直言道“先生如此,是為了檢驗學生的心性如何。”
韓榆沒想到會是這樣“竟是如此”
韓松頷首,隱去了另一個原因。
上一世和去年入私塾,他也經歷了和韓榆同樣的遭遇。
第一次被先生叫出去,韓松滿心絕望。
因為他只有一次機會。
若不能成功,日后也就沒了讀書的機會。
重活一世,他再次被叫出去。
這一回,他泰然自若。
只因他明白,羅先生此舉的用意。
以及羅先生潛藏在嚴峻表象下的惡趣味。
先讓考生經歷大喜大悲,再告知真相,想來那些人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思及此,韓松問道“你可有失態”
韓榆仔細回想,踟躇道“一開始先生報到我的名字,我愣了許久,之后還好。”
至少沒失態。
倒是出乎韓松的意料。
不過這是好事,在一定程度上引起了羅先生的關注。
韓松沒問韓椿韓柏如何,只讓韓榆加快腳步,于半刻鐘后趕回家。
早上煮了粥,吃完后還剩一些,韓宏慶是不會吃的,正好便宜了他們倆。
兄弟二人就著家里帶來的蘿卜條,呼啦呼啦喝了粥。
剛放下碗筷,韓宏慶火急火燎地進門。
進來后,發現韓榆在家,腳下一頓。
不知想到什么,韓宏慶笑了下“榆哥兒吃飯呢”
韓榆看他一眼,眼里明晃晃寫著“不是很明顯嗎”。
韓宏慶噎了下,捋一捋頭發,問“榆哥兒考得如何”
韓榆“還”
“沒能通過也無妨,下次再繼續,左右兩月一次,慢慢來,總能進去的。”
“對了,怎的不見椿哥兒柏哥兒他們可是留在私塾了”
“私塾也不給學生供飯,他倆難不成要餓著肚子”
韓宏慶語速極快,壓根不給韓榆說話的機會。
他摸了摸袖子,掏出荷包,取出十個銅板“麻煩榆哥兒跑一趟,去巷口第二家給椿哥兒柏哥兒買幾個包子送去。”
韓榆沒接,指了指韓宏慶身后“他們不在私塾,在屋里呢。”
韓宏慶一怔“什么”
韓榆抿嘴笑“對了三叔,爺說私塾的束脩在您手里,下午我想將束脩交了,您現在可否將銀子給了我”
韓宏慶心底升起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你、你通過了”
韓榆乖巧點頭“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