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松“七張。”
韓榆“五張就五張”
韓松斜他一眼,闊步走進灶房。
韓榆主動爬上小木凳,兩只手抱著菜刀,咔咔切黃瓜。
韓松淘完米回來,就見被糟蹋得一團糟的黃瓜,眼皮狠狠一跳,把韓榆攆了出去。
“我來,你去練字。”
韓榆厚著臉皮嘿嘿笑,跳下小木凳“那就辛苦二哥啦”
韓松背過身,不想搭理他。
韓榆出了灶房,又回頭往里看了眼。
韓松待他不薄,他絕不能把拉韓松下水,令其置身危險之中。
所有的事,只需他一人知曉即可。
日子還長呢,總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等到那時,他一定要把幕后元兇的腦袋揪下來,一腳踢進茅廁
“呦,這不是韓榆么”
韓榆循聲望去,看到黃睿那張大臉。
所以東屋里時不時嘎嘎笑的公鴨嗓,就是他本人
韓榆嘀咕了聲“真晦氣”,嘴角勾起一抹無害可親的弧度“呦,這不是黃睿么”
相似的句式,雙倍的陰陽怪氣。
黃睿噎了下,仿佛又回到木板墻前,被韓榆硬生生氣到吐血的那天。
“韓榆,我好歹也是你兄長,你就是這么說話的等姑父回來,我定要讓他狠狠教訓你一頓”
韓榆不想聽他廢話,轉身要走,又被黃睿一把拽住。
“你知道我現在在哪個讀書嗎”
韓榆見不得他得意洋洋的嘴臉,略一挑眉“莫非是在縣學”
眾所周知,只有考取了童生功名,才有資格入縣學讀書。
而黃睿幾個月前還因為連續四次不合格,被羅先生逐出私塾。
這廂韓榆嘲諷完,不出意外地瞧見對方陡然鐵青的臉色。
炫耀不成反被嘲,新仇舊恨加一起,黃睿怒氣上頭,就要對韓榆動手。
僅差一步之遙,推搡的手就要落在韓榆身上,身后傳來韓松冷聲的質問“你在干什么”
黃睿被這聲音冰得一個激靈,下意識縮回了手。
等看清說話之人,臉色更不好看,抬著下巴一副看不起人的表情“韓松,你打算什么時候參加縣試”
韓松眼眸微瞇,不應聲。
黃睿以為他怕了,自顧自說道“我現在在焦先生的私塾讀書,焦先生說了,我之所以每次不合格,都是因為羅先生不會因材施教。”
“焦先生還說,以我現在的水平,明年定能參加縣試。如果你和我同一屆,到時候縣試輸給我,可別偷偷哭。”
韓松不去看這個自大的蠢貨,只對韓榆道“回去練字。”
韓榆應好,一溜煙把黃睿甩在身后。
韓松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亦轉身回了灶房。
黃睿“”
每次都是這樣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讓他所有的炫耀抖成了笑話。
黃睿忿忿回了東屋,跟黃秀蘭說韓松韓榆的不是。
提及韓榆,黃秀蘭下意識去摸右臉。
不久前,這里是一個巴掌印。
她一路躲躲藏藏,唯恐被人看見,回來后也一直躲在屋里,連韓椿韓柏都不敢見,就是擔心他們追問緣由。
而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拜韓榆所賜。
若是他老老實實上鉤,不做那些小動作,她何須受到先生的打罵貶低
想她黃秀蘭出嫁前也是爹娘兄長千嬌百寵,成婚后和夫君分隔兩地不說,夫君還背著她在外面和別的女人勾搭上了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奈何韓宏慶前途一片光明,將來做官后必定少不了妾室,為了自己正室的地位,為了兩個孩子,她也只能打碎牙活血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