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炎熙聞言和桂言對視一眼,又去看陸幽,陸幽也回望著他們,然后輕輕搖了搖頭。
唯獨虞沉沒有參與他們,他只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
他很確定,第一次沖擊發生時,他護住了云尋嵐身上所有容易受傷的脆弱之處,云尋嵐頭部雖然確實有遭受撞擊,可那是撞在他手上的,他已經用掌面抵消大部分沖撞力,而他的手掌都沒什么事,云尋嵐作為一個3s的頂級aha,以他的身體素質,絕不可能出現腦震蕩現象。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真是腦震蕩,云尋嵐也沒必要進手術室,這個病癥不需要手術治療。
最重要的是
光腦手環的警報說的很明確云尋嵐是內出血。
虞沉雙眉緊皺,目光從掌紋上移開,落向關攏的手術室大門他很確定云尋嵐在里面正經歷著一場手術。
因為裴行庭其實只是云尋嵐一個人的藥劑師,他原本的專職工作,是麻醉醫師。
所以三年前,當裴行庭告訴他,他成功成為了云尋嵐的藥劑師時,虞沉就為此事而疑惑過。
彼時虞沉想不明白,裴行庭亦沒有告訴他答案。
如今虞沉仍是想不出謎底,他就算去問裴行庭,裴行庭估計也依舊不會說。
十五分鐘后,太子云尋光來了。
她估計是一接到消息就往帝國軍醫研總院這邊趕了,發髻和衣服都有些凌亂,與平日里利落干練的模樣不太一樣,依稀可從其中窺見幾分她的焦急情緒。
不過真到手術室門口后,云尋光反倒變得沉著從容了。
她先向近衛們頷首致謝“辛苦你們了。”
眾近衛回她軍禮“太子殿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云尋光目光次第從他們臉上掃過,末了金瞳盯住虞沉,并朝他伸出右手“虞沉少校,虞勇士,久仰大名。”
長居高位使然,云尋光雙眼中透出的凜冽威儀,震懾人心之感比云尋嵐強太多,尋常人很難在她的注視下保持鎮定。
虞沉雖可以,但伸出手的那一刻,他想起了云尋嵐喜歡自己的事。
于是這手握的就不怎么自在了,語氣也有點不自然“太子殿下,您謬贊了。”
“這算什么謬贊”結果云尋光沒提云尋嵐的感情問題,她說了另外一件事,“能有耐心給嵐嵐補課的都是勇士,我是第一個給他補戰爭心理學的人,補了三回,我就去為他請專門的補課老師了,受不了,真受不了。”
不管過去多少年,每每想到那段往事云尋光還會氣得牙癢,她看向虞沉,敬佩道“虞沉少校,別懷疑自己,你就是位勇士。”
虞沉“”
“諸位也是銀河帝國最勇敢忠誠的戰士。”夸完虞沉,云尋光又笑著將視線轉向傅炎熙、桂言和陸幽等人,“你們還沒吃飯吧我也還沒有,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請與我一起共進晚餐吧。”
太子殿下降尊紆貴相邀,眾人當然不能拒絕。
但云尋嵐還在手術室里情況不明,故這頓飯近衛們個個都吃得食不甘味,難以下咽。
最終是桂言沒忍住,大著膽子問了句“太子殿下,三殿下他到底”
聞言云尋光停住筷子,卻沒有抬頭,周遭氣氛在她的沉默中滯凝至了極點。
就在桂言想把自己嘴巴縫上時,云尋光說話了,她像閑談似的,淡淡開口問倪春“嵐嵐他有說自己是什么毛病嗎”
倪春垂首,回云尋光道“太子殿下,三殿下說他是腦震蕩。”
“那就是腦震蕩,小毛病,休息個幾天就好了,你們不用為他擔心。”
云尋光在“腦震蕩”三個字上加重了讀音,將倪春的話復述給桂言。
“正好,嵐嵐從小一生病就不愛見人,連我都不肯見。這回腦震蕩,他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大概都會待在醫院里。”她掀起眼簾,金瞳睨出的目光不怒而威,縱然唇角勾著笑,亦是氣勢凌人,“所以吃完這頓飯,你們就先回營區吧,也不用守在這里了,我讓狄克給你們放幾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