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今抿了抿嘴,因為他們不是小姨,所以能這么輕易地做下決定。誠然,小姨現在離婚就算能從張家分到一筆錢,相對于他們拆遷拿到的錢,估計也就是個零頭。但是,前面十幾年在張家的日子是小姨自己熬過來的,他們能隨意放棄那份錢,對小姨來說,放棄了,就相當于十幾年白給人當老媽子,這口氣,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她現在覺得,要是小姨的脾氣能和周大嬸、可欣姨那樣強硬就好了,否則張家的人也不敢這么理直氣壯。
這時,電梯叮地一聲,走出來一男一女。陳今細細打量了一番,才認出來這兩人就是張柏張雪,在她這,這倆人是能和白眼狼劃上等號的。
她小姨剛和張樂業結婚的頭兩年,還帶過張樂業、張雪回橋東村玩,那時候他們家的幾個兄弟姐妹還讓著他們。小姨不說拿他們當親生的,但對他們也不差了,結果這倆白眼狼出去和人家說她小姨背地里對他們不好。要不是三舅媽去木塘村偶然聽到,連小姨都不知道他們背地里是這么編排她的。
現在看來張樂業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張柏和張雪是白眼狼也就不奇怪了。
這兩個,現在打扮得像是哪家的少爺小姐似的,走出來時看到她和她三表哥,像看來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一樣,拿著鼻孔看人。
陳今覺得無語,“三哥,你說他們是不是癲公癲婆兩個”
他們到底哪來的底氣看不起人啊,張家拆遷分到了兩千萬,但那是張老頭拿捏著的,就她知道的,張老頭是看重大兒子寵愛小兒子,就張樂業這個不上不下的,真的沒什么存在感。哪怕車子房子也是一樣的買,但那都是明面上的,她就沒看出來張樂業手里有多少錢。
陳永飛“他們兩個確實是癲公癲婆,但他們可能就沒認出來我們是誰。”怕不是以為他們兄妹倆是張家那些上門借錢的親戚
自從上次在君豪酒店顯擺過一次后,張家就沒少過上門借錢的親戚,各種借錢的名目,說出來也是些讓人聽了都要大呼“離譜”的事。
例如張老頭死去的爸媽托夢許諾了多少錢了,還有家里生了個兒子得把他上學結婚買房的錢都給備足了
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張家一汪臭水溝,吸引來的也大多都是些蒼蠅臭蟲。
屋子里面的爭吵聲漸弱,陳今扯了扯三表哥的衣角,挪去了門邊看情況。
張老頭和大舅兩人單獨去了書房談話,其他人都在客廳里等著。鬧得最厲害的不是小姨和張樂業,反而是小姨的兩個妯娌,張樂業的兩個兄弟也對他們虎視眈眈。
說來好笑,這兄弟倆對張樂業都未必有現在的防范心。
張柏和張雪坐在張樂業的旁邊,這會兒他們也搞清楚了剛剛在門外看到的兩人是陳家的人。他們想像以前那樣出言指責陳葵,但礙于客廳里都是長輩,甚至有陳葵的娘家人,他們又不敢輕舉妄動。
心里也在盤算著爺爺在書房里到底在談什么,他會不會同意給陳葵賠償最后這筆賠償是不是都會算在他們一房頭上,以后大伯家和小叔家的兄弟姐妹都能從爺爺那里拿到更多的資源
雖然陳葵鬧出了這些事情,但他們心底里還是不希望她和自己爸爸離婚。他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原來自己爸爸現在已經和他的老同學勾搭上了,外面的那個女人,說不準比陳葵難對付多了,以后要是他爸都聽外面那女人的
這個客廳里眾人心思各異,陳葵卻是難得的放松。
她本不想這么輕易放棄,覺得不甘心。但經過昨天,她對張家腐朽潰爛的內部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覺得張家只是現在看著風光,早晚都要掉回泥底里去,所以她把自己的訴求說了之后,現在就是等著大哥給她爭取了。
東西多多少少都能分到一點的,她現在有種即將掙脫泥潭的輕松感,再去看臉色難看的張柏和張雪,以及撇著嘴的兩個妯娌,覺得張家的熱鬧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