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慵懶卻又認真,手里還帶了一束花。
那束花的包裝,是顧時缊自己寫的毛筆字,她見過他練書法,所以認得。
顧時缊從屋子里出來,多看了周遭幾眼,似乎也是怕被發現,他看到姜吟在外面時,好像沒放在心上。
只是帶上門,捧著花,準備從她身邊經過。
姜吟卻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想說的話卡在嗓子眼。
最后只生疏、斷續地說了句“不不要去。”
陽光曬在人身上是暖的,但顧時缊的聲音卻是冷的,他問她“什么”
這個反問。
其實就已經是答案。
但姜吟沒有放手,她抓著顧時缊衣角的手越來越緊,時至今日,也會記得的牛仔衣料觸感。
有些磨手,不如t恤那么光滑。
或許也正是因為那股摩擦力,她那天將他抓得很緊,她沒有抬頭看顧時缊,只是緊緊抓住。
看著地面和院子里微風一吹就搖曳的花。
姜吟憋了很久,這次說得清晰。
“不要去。”
“顧時缊,你不要去。”
顧時缊沒有問她什么,只是伸手掰開她的手,說“這些事情不歸你管,回家吧。”
“不要”她很堅持,“我不想你去你為什么要去我們小時候約好的,你說你長大也會聽我的”
姜吟已經記不清自己當初的執拗,只記得她很失禮、很不受控制,幾近瘋狂地阻止他。
顧時缊掰開她的手一次,她就換一只手繼續抓著不放。
最后顧時缊沒有再掰她的手,而是直接扯開自己的衣角,往前閃躲了幾步,讓她撲了個空。
記憶模糊。
但她猶記得那天,手心被衣料摩擦到泛紅,顧時缊低著頭,沒有彎腰,而是一種輕蔑忽視的姿態用余光睨著她。
語氣十分不耐煩地問她。
“你鬧夠了嗎”
短短的五個字,姜吟就明白。
她再也不是顧時缊會寵著的小公主了。
十七歲的姜吟懷揣著最后的一絲希望,卻也沒有等到生日那天能和好的機會。
所以
是真的啊。
他們的關系,是真的不好。
艾青這問題到這里,就沒了后文。
姜吟也沒有深思。
一直等到晚上,她才接到艾青打來的電話。
“我今天去了趟新悅。”艾青說。
姜吟知道她定是因為采訪的事情才去的,就問“難怪你今天問我們關系怎么樣,是想讓我幫忙嗎”
新悅集團的門檻高,上頭的人很難采訪到。
這一點倒是眾所周知。
艾青現在不過是個小組長,今年有望能升職成副主編。
目前看來,顧時缊那個采訪能不能拿下,對她來說的確是很重要。
艾青還沒回答,姜吟往床上一趴,半張臉埋在枕頭里。
她說。
“雖說我跟顧時缊的關系不太好,但那也是七年前的爭吵了,現在再怎么不好,他也要給我點面子。”
成年人之間的交往總是充滿體面。
那些洶涌的暗潮,就讓它繼續留在暗處吧。
“正好我欠他外套的人情,再欠一個,可以一起還。”
“不用擔心啦,我去巴黎之前,一定幫你把這事兒談好。”
顧時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