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在哪里受的傷
是大家各自墜入了不同的幻境還是說,在她來到這里后,白沙堤又徒生了什么變故
她心頭疑竇眾多,卻礙于自己方才信口的一句“路過”不能發問。
但這并不影響她旁敲側擊。
“謝家擅醫,大公子這么重的傷勢,怎么不預先處理一下傷口,也不至于拖延到這么嚴重。”凝辛夷隨手扯了里衣的布料,封了他手臂周遭幾處大穴止血,清了余污,然后一圈一圈繞了上去。
謝晏兮卻道“凝小姐常受傷嗎怎么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嫻熟。”
她在試探他,他居然也反過來在試探她。
凝辛夷手下動作不停,她的手本就極穩,這樣一圈圈纏繞傷口,不疾不徐,睫毛在眼下投下小扇子般一小片陰影“平妖戡亂,豈能永遠獨善其身,受的傷多了,自然就會了。”
“原來如此。”謝晏兮的聲音從她頭頂投落“我還以為像凝大小姐這樣的家世,平妖的雅名之下,進出都有隨從侍奉左右,哪里需要親自出手。”
凝辛夷頭也不抬,不軟不硬回道“隨從的確是不少,不堪大用的人卻也很多。習得一身本領,不進則退,時不時還是要出一下手的。”
謝晏兮“哦”了一聲,拉長音調“也是,凝大小姐這一身本事,總不可能是花架子。”
他話音才落,又輕輕地“嘶”了一下。
凝辛夷面不改色地將手下的傷口綁了一個過分緊繃的結,露出一個端莊的笑“大公子的傷口實在拖延太久,不得不包得緊一點,否則,可能就要留疤了。”
謝晏兮卻仿佛聽不出她話中的奚落,很是認真地低頭看了會兒“還好凝大小姐的里衣質地足夠柔軟,否則說不定真的就要割傷我了。”
凝辛夷“”
該說不說,這次是真的有點牙癢癢了。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音色依然柔和“雖未拜堂,我與大公子到底也有婚約在身。此地此處實在條件所限,只能就地取材,想來大公子不會拘泥于這般小節”
“是不應該拘泥。”她還沒說完,謝晏兮便已經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然后在凝辛夷稍顯愕然的目光下,抬手開始解衣襟。
凝辛夷“”
她驟而警惕的樣子太過明顯,惹得謝晏兮飄來一眼“凝大小姐身經百戰,見識多廣,想來應該不會沒見過肩膀上的貫穿箭傷吧”
他邊說,邊露出肌理漂亮的脖頸一側,微微側頭,眉頭卻因牽到傷口而擰得更深。
確實是血污厚重的一大片,倒是已經簡單處理過,箭在第一時間就拔了,血也不再往外冒,看起來卻依然血肉模糊。
難怪他的身上有這么濃的血腥味道。
入骨的傷就有這樣兩處,其他地方不太用處理的小傷擦傷恐怕更是不計其數,想來此前他經歷的戰局很是兇險,來不及第一時間處理,這才沾了滿身的血氣。
都傷成這樣了,凝辛夷也懶得計較他剛才的話語,扯了更大一條里衣下來,繞過他的肩膀,纏了個密不透風。
但她心頭的疑惑卻更深。
謝晏兮到底經歷了什么,在哪里受了這么重的傷
再聯想到他剛剛見到她,用劍指著她的警惕模樣,莫非他入了什么與她完全不一樣的幻境,還見到了能夠迷惑他的虛影
她還在思忖要怎樣才能從謝晏兮這里問出個結果出來,便聽他道“我闖了九重殺陣才見到你。”
凝辛夷下意識抬眸。
正對上謝晏兮看過來的眼。
他衣衫不整,眸色雖淡,唇色卻艷,對上她的目光時,那雙瀲滟的桃花眼里便自然帶了三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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