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睫毛眨動,像揮動翅膀就能引起颶風的蝴蝶,每一次顫動,都能準確無誤地掠過他的心。
薄敘凝視桑枝的目光是無聲且寂靜的,他見她不愿回答,也就沒有再問。
他只是看著她。
皮膚輕薄白透的臉,寫滿不開心。
或許正是因為不開心,在生氣,所以她的臉頰泛著一層不大自然的薄紅。
時間流逝,幾分鐘后,薄敘問桑枝“要去吃飯嗎”
現在十一點多,是午飯時間。
薄敘估計桑枝還沒有吃飯。
桑枝沒什么力氣地搖搖頭,說“謝謝,我沒胃口。”
她從睡醒就感覺不舒服,加上又和梁沉吵架,現在完全沒有吃東西的想法和心情。
“桑枝。”
薄敘忽然喊桑枝的名字。
這是這么多年,他第一次將這兩個字喊出口。
桑枝下意識地回應,只是剛抬頭,自己的額前就被覆上一道溫熱。
薄敘的手背很輕地貼了一下桑枝的額頭,皮膚相觸,又很快分離。
桑枝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收回手的薄敘略顯確定的聲音。
他說“你在發燒。”
桑枝發燒了。
耳溫槍顯示386c。
江市中心醫院,桑枝在發熱門診開了退燒藥,驗了血,之后坐在抽血中心的等待區等待驗血結果。
她整個人懨懨的,靠著醫院藍色的塑料椅子,沒什么精神。
薄敘跟護士要了一個紙杯,接了半杯溫水,走到桑枝面前,遞給她。
然后坐到她身旁的空位上,拆開藥盒,拿出一粒布洛芬。
“先吃退燒藥。”
桑枝握著裝著溫水的紙杯,另只手伸手接過薄敘遞來的白色藥片。
吃了藥,她不忘對薄敘說“謝謝你。”
這兩天,薄敘已經聽桑枝對他說過很多句謝謝。
他有些奢望地想,會不會有一天,他們能變成不需要說謝謝的關系。
“驗血結果應該還要十幾分鐘,報告出來后,我們再去找醫生開藥。”
薄敘說著,頓一頓,半闔的眸里泛著些許晦澀“需要幫你聯系梁沉嗎”
他想,也許生病的時候,桑枝更想要男朋友陪在身邊。
桑枝卻搖著頭,情緒低落“不用了。”
她做不到剛吵完架,就用生病的理由找梁沉,這樣顯得她在求他同情,在向他搖尾乞憐。
而且,梁沉就算來了又能怎么樣,他也沒辦法一直陪著她。
只要電話響起,他就又要走。
薄敘沒有再說什么,安靜陪桑枝坐著。
抽血中心人來人往,叫號的機械女聲時不時響起,是音雜嘈亂的一個大空間。
些許是因為退燒藥的作用,桑枝在吃藥沒幾分鐘后,就感覺眼皮沉重。耳邊的聲音開始變得模糊,眼前亮眼的白色燈光也逐漸朦朧起來。
她靠著椅背,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薄敘發覺桑枝睡著,看向她的目光終于正大光明幾分,他凝視著她,不舍得收回眼神。
她好像睡得不大安穩,睡著的時候,細細彎彎的眉毛微微皺著。
耳側的發絲不打聽話的黏在她臉頰上,隨著她的呼吸輕輕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