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和你的記憶有出入嗎”
她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她的臉色稍微有了些許紅潤氣息,卻避開了織田作的問題,固執的說“這是我的夢,我只是想要再見一見大福。”
如果她那天沒有加班,大福就不會因為等她而被失控的貨車撞到。自那以后她常常想如果自己也是一只貓該多好,那樣就不需要上班,大福也不會出事。
這正是鹿野院平藏所擔心的,夢境里全都是美好的記憶,而現實則布滿荊棘。讓他們從美好的幻想泡泡里走到充斥著遺憾的現實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如果沉浸在虛假的幻境中而放棄現實,那是對逝去之人的背叛。”鹿野院平藏將大福抱起來還給依賀真,“夢總是會醒的。”
“我知道了,請讓我再享受這片刻的不真實。”依賀真低落的垂著頭,有一搭沒一搭的給大福順毛。
“你們去那里看看吧。”依賀真頹廢的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水晶杯,“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告訴我,那里有個入口,但我現在沒心情去了。”
看著那個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水晶杯,鹿野院平藏伸出食指關節敲了一下杯子外壁。
霎時碎片紛飛,像是裂開的蒲公英,輕盈的向外擴散。
一聲聲細密的爆炸聲響起,水晶碎片和依賀真的夢境一同掉落,像是一個被吹到了極致的泡泡,砰的一聲碎掉了。
清脆的鳥鳴聲穿破一切廢墟在兩人耳邊響起,眼前已經換了一副景象。
天空澄澈,掛著幾顆發亮的星,周圍的樹木生長繁茂,將散下來的月光擋了個干凈。
不遠處是隨性坐在地面的千野桂,在他旁邊是一位看起來很年輕的婦人,兩人中間還有一位七八歲模樣的小女孩。
如果不是夢境里,織田作或許會感慨一番家庭恩愛。
但資料上說過,千野桂的妻子因為保護女兒在車禍中喪生。
看來危險并不能讓他放下對亡妻的思念。鹿野院平藏的視線鎖定的千野桂的女兒身上。
按理說孩童的夢境是最穩固的存在,受到納西妲最直接的保護,不應該出現在這種混亂的地方。
孩子可沒有大人那么大的意志來抵抗,一但沉溺于夢境,說不定會永遠醒不過來
鹿野院平藏的語氣十分嚴肅,“千野先生”
“哦,是你們啊”千野桂的聲音微微上揚,顯而易見的高興,“沒想到居然會夢見你們。”
織田作記錄的手一頓,抬眼看了千野桂一眼,“你知道你在做夢”
“那當然了,在現實生活中可沒這種好事。”千野桂緊握著妻子的手,神情是肉眼可見的開心。
“千野先生,能耽誤你一些時間嗎”
像是預料到了什么,千野桂小心翼翼的讓母女兩人在原地等他。
安排好一切后,沉默的跟著鹿野院平藏走向附近安靜的角落,語氣帶著點委屈,“我只是想見她一面。”
鹿野院平藏嘆了一口氣,離別總是令人傷感和殘酷的,“很抱歉,千野先生,難道你沒發現你的妻子具有自我意識嗎”
比起遵循著自我記憶創造出來的幻想夢境,千野桂的妻子更像是將所有的記憶構筑成了一個新的主題。
但這是不可能的,能掌握這種力量的只有直接接觸到虛空的人們。
在叛逃之前,他們將虛空的絕大部分功能全部禁止,只留下了問答和軌跡預測這兩項。
有人私自動了虛空,鹿野院平藏的腦海里閃過弘津文手里的那個終端,或許那就是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