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前,港口黑手黨的勢力依舊受著這座城市其他組織、機構、官方的挾制,佇立在暗色之中。
在四年的時間里,港口黑手黨的勢力以從前不能企及的驚人速度擴大。
司法、流通、銀行、都市建設。
不只是橫濱甚至在關東一帶都沒有港口黑手黨的影響力不能涉及的機關,其兵力更已達到了能與國家機關匹敵的規模。
龐大、恐怖的黑道勢力壓制了反對聲音,以一己之力抗衡官方系統。
“喂,首領,自從你上次睡了一覺后就在組織內找的人,沒找到。”
“你已經到把夢當真的年紀了嗎”
橘發的小個子青年活動手腕,將一沓子調查文件拋在桌上。
坐在房間正中的男人一身黑色長大衣,脖子上垂掛著一條幾乎到膝蓋長度的紅圍巾。
“哦呀,中也總是忘記自己年齡比我還大哦哎,忘了中也不是人類的事了啊”
“雖然這么說,但現在首領還是我。”
“辛苦了哦中也。不過我好像忘了通知你,已經不需要了。”
“又怎么了”橘發青年臉上隱隱浮現怒意。
“我看到他了。”高背椅座位上的男人沉浸在陰影里,輕聲笑著說。
“很意外。”
“這可這不像是從你口中吐出的話。”
橘發青年狐疑地看了陰影一眼,只有昏暗燭臺光線的位置,男人依舊看不清表情和神態,甚至一不小心,就會忽視掉埋在陰影中的身軀。
“蛞蝓沒有腦子嘛。”
高位的青年語調愉快地吐出話語。
引來對話人不自在地抖了抖身體。
“有這么開心嗎”
“也許吧。”座位上的青年掩唇說,枯葉色調的右眼懨懨地望著天花板。
橘發青年每天要處理的事務很多其中最大占比的就是房間里男人的事眼看現時沒事發生,他轉身打開門打算回自己辦公室拿幾份文件。
室內隨著橘發青年的離開恢復了沉寂。
像是帶走了最后一位活人的氣息。
裝飾燭臺上微弱的光線閃爍了幾下,燭油緩慢而堅定地滑落,燃盡,徹底熄滅。
原地只剩連一聲嘆息都無法聽聞的黑暗與寂靜。
也正是黑暗之中,誰也看不見,在裝潢華貴、空蕩蕩的廣闊房間正中,高背椅子的扶手上,一本書冊被修長手指翻開,內容空白一片。
久不見陽光的蒼白指尖觸碰紙頁頁面,座位上的男人另一只手支著頭,面容一側的白色繃帶齊整糾纏著埋入發間,慢慢闔上了眼。
“真不錯呢”
原來,他也可以,并不是那么孤獨。
去往救人的那一邊吧。
有什么關系呢
救贖這樣的詞語從來太遙遠。
羨慕么。
渴望嗎。
嫉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