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泉喃喃自語。
凡爾納沒有抬頭,只是“嗯”了一聲,緊接著,他聽見腳步與泥土地面摩挲的聲音,那個叫“薩利爾”的少年走到了他身邊。
“”沒有言語,只是單純地在他身邊坐下。
煤油燈的光線里,一切都逐漸模糊。
“不可以。”凡爾納聽到身邊的人說,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
“你活著不是罪過,我也不是你的借口。”
“不可以。”
“薩利爾”又重復了一遍。凡爾納相信他是看出自己的想法了。
但是
他不能。
不能不去想。
為什么只有他。
所有的活人埋葬在廢墟與炮彈轟鳴聲之下。只有他,還活著。
人不該去死。自殺者不入天堂。
但為什么
凡爾納將頭深深埋入膝蓋,眼窩干澀得甚至流不出淚水。
“會好的。”
“會好的。”
凡爾納說著,像是給自己鼓勵與勇氣,又像是說又一個眾所周知的謊言。
“這里有食物和水儲備嗎”白川泉突然問。
“有,但是不多,是之前我父母準備的。”凡爾納愣了下,語氣凝澀,回答。
那堆土豆
白川泉順著凡爾納抬眼的視線看去,幾乎汗毛豎立拜托,沒人是太宰治,他還不想自殺。
土豆這種作物,哪怕放在地窖里,接觸稍許水汽與空氣,也能自然發芽。
很不幸,法國南特是座港口城鎮。
“聽我說,”白川泉喃喃,“你知道這些土豆不能食用了嗎”
“啊”
與凡爾納對視,白川泉確定了這名法國少年缺乏廚房乃至生活常識。
“你要是問我怎么建造一艘帆船,我可以給你演示。”凡爾納弱弱地辯駁。
白川泉沉默。“好的。”理工男是吧
這也不是美國常青藤高校的精英兄弟會啊
暫時用現實中的困境問題推移開凡爾納心中的消極念頭,白川泉嘆氣,“感謝你帶我離開上面,但是凡爾納,我們不能一直待在這里。”
“”凡爾納沒有回話。
白川泉不會跟身患抑郁的病人深入討論去向問題,只是說,“死于饑餓和戰爭,哪個更好,對你來說”
這句話對加布里埃爾凡爾納效果顯著。
不多時,有著鬈起短發的少年站起了身,“我們還是得想辦法離開這里。”
白川泉補充“等上面的炮火緩和停下后。”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哪怕是軍火商清理庫存,也需要先尋找熱門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