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流水聲。
似乎沖刷著什么東西。
并非是野外的聲音,流水、清泉或者其他的,更像是廚房里液體撞擊水槽的響動。
意識從黑沉中隨著流水聲緩慢清晰。
躺在客房里的年輕人動了動手指,側身時柔軟黑發遮擋住了部分神情,過了好幾秒,才扶著額頭坐起身,目光微沉。
不,不對勁
手腳沉重頭昏腦漲
年輕人清瘦修長的身軀轉了個角度,似乎打算環視周圍
最大的問題在于
“咯噔”
木質門被推到一側撞上底部的磁吸,發出并不沉悶的聲響。
“喂,你醒啦”
白發的男人發絲柔順,稍長垂落耳邊,輕聲說著,很快轉身回去,手里端出一盅瓷盆從廚房出來了。
“喝點雞湯吧,已經昏迷了快兩個月了。”
宛如毫不介意醒來年輕人眼里浮現的防備與隱隱約約的迷茫,白發男人自若地說,仿佛一個說完就能毫不留情離開的人也可以說是沒有情感的機器。
“抱歉,你是”
剛剛從床上下到地面踩著拖鞋的年輕男人似乎還有些迷糊,下意識睜大了那雙漂亮而并不多見的眼睛,藍色瞳孔微縮。
“叫我檀就行,我先前凌晨在公園看到你昏倒在地上,沒辦法,就只能把你帶回來這里。”
“在橫濱的這間屋子我還租了一個星期,正好你醒了自己回去,我也先走了。”
“等、等等”檀從公園撿回來的年輕人似乎更慌了,迷茫地坐回床沿,扶著腦袋,不自覺晃了晃頭,似乎想擺脫某種精神上承受的痛苦。
年輕人遏制不住地皺眉,忙不迭確認,“我、我們認識嗎”
檀面前的年輕人比他稍高一些,擁有一副年輕而俊美的長相,青澀的、剛剛擺脫少年氣息的懵懂與成年人的獨立克制交雜在一起,昏迷時乍看文弱又冷淡,此時難為情的樣子恍然有種脆弱易折的既視感。
如果說失去意識倒在地面被檀帶走時,他像是脫離海底的人魚姬君,昏昏沉沉又痛苦不堪落。
那么此時蘇醒后,眼瞳睜開恢復神采,更像是單薄的紙片人精美的印象被注入了活力與靈魂,很難說清究竟是那部分不一樣了,但給人的印象的確截然不同。
檀白色眼睫微動,下意識放軟了語調,“嗯,我是說,自己正好撿到你”
白發男人說這話時半點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么問題。
醒過來的白川泉不,問題很大啊
白川泉幾乎繃不住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迷茫面孔,裝聾作啞。
誰會把陌生人撿回自己家啊
連路邊野貓都不會隨意撿別人家崽子啊
而且,這人他剛剛是說了兩個月吧
“算了,先別說這個,我熬了一鍋雞湯,你喝完補補身子,我就先走了。”
檀極為小聲地補充了句,“再不走草野要抓狂了。”
“雞湯”皮相俊美的藍眸年輕人猶豫地看著端上桌的盆。
這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