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余人為了生存,被迫繳獲了原本敵人的軍備、從那時已然完全化身己方的敵人一側突破了包圍網。
面對無數為誅殺叛徒而來的同胞,他們拿起了本屬于敵人的槍械被稱作“灰色幽靈iic”的手槍、披上敵人的軍裝,開始同與自己生長在同一國家的人們展開廝殺。
作為假冒的敵人、作為已死去的敵人的幽靈。
“”
談話室陷入了沉默,只有斗篷男人隨著訴說停下的壓抑喘息。白川泉終于理解了“拉法爾”約翰濟慈說出方才那番話的理由。
眼中閃過復雜神色,白川泉喉頭微動。
iic的這段故事,是誰的錯
怪戰爭結束得太早
怪敵人太愚蠢,看不出是棄車保帥的計策
還是政客與國家上層太惡毒
又或者如今只能夠將悲劇的責任交給軍人服從命令的天職
明明這支部隊超額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轉眼就因為戰果太出色遭受了嚴厲的報應,這樣的世界,這樣的道理從來不該有。
“殺死同胞突出重圍,我們存活了下來讓我們繼續活下去的世界已不存在了。”
“戰爭的禍端,戰犯,我們只剩下了這樣的身份。”
戰爭的罪犯、不存在的身份死去的人們、以及無主的軍隊。
“有好多人在那之后自殺了,因為,再被國家、被守護的人民否認后,已經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我還記得我們從一條公路撤退,我們在雨水淋漓的黑夜里前行,仿佛沒完沒了,有人死了,不知道為什么死了,但沒人不為此感到困惑”
“我們,為什么會死在這呢為什么”
“一心為了國家和人民的軍人會成為現在的地步呢”
摘下斗篷兜帽的男人胳膊支在腦袋邊,輕嘆了口氣,有些疲憊與麻木。
“這明明不是你們的錯啊。”
白川泉說。
“既然被污蔑了,隱姓埋名也要活下去,才有機會得到尋回清白的機會。憤恨的火焰應該焚燒向該報復的人,而不是現在”
白川泉收斂了復雜的心情,語氣不解,“為什么你們會出現在這里來到遠東”
“事情本來就是我們做的,何況,我們的武器早已拿起對準了同胞無法原諒。”
“真正的部隊,在戰場上就已經死了。”
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如今在你們面前的,只是不存在的、灰色幽靈。”
不該存在
已經死去的
灰色幽靈iic。
不知何時去而復返的iic首領站在談話室門口,注視著里面的人們,他見他的副官垂著眼,不見平日憤世嫉俗的輕蔑,只是沉重的疲憊一種他們身上慣常出現的神情。
斗篷男人抹了把臉,重新拉上長袍斗篷,寬大的灰色兜帽的陰影再一次籠罩上上半張臉。
“對不起,指揮官。我說多了。”
iic的首領面上無悲無喜,只是內斂的平靜,搖搖頭“無關緊要,克洛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