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靜地將奚玉汝帶上車、平靜地開回從大學時代他們就一直居住的在西江南的那套房子、平靜地把奚玉汝抱上床。
直到他再次聞到奚玉汝身上味道。
aha的氣味、oga的氣味,別人身上的氣味復雜的、難聞的、惡臭的、惡心的、不屬于他的味道。
一貫放在床頭的水杯在他的手中化為了碎片。
不應該是這樣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
黎奉的心中驟然升起了一種能夠擾亂人心智的焦躁,他嘗試著克制,卻不得其法。
此不安的情緒如惡性病菌一樣開始瘋狂地蔓延,直至感染到他全身、侵入他的腦髓、控制他的腦神經。
他俯身將躺在床上酩酊大醉的奚玉汝抱起,手臂和手臂交纏、胸膛與胸膛相貼、心跳與心跳共頻。
但是不行。
還是不行。
黎奉在這一瞬間徹底失去了理智,他發了瘋一般地咬向奚玉汝的后脖頸對于aha和oga來說,那是腺體所在。
尖牙刺入皮膚,他將自己體內的信息素源源不斷地灌入其中。
香雪蘭的味道盈滿奚玉汝的身體,在某一瞬間,他覺得他仿佛已經融于對方骨血,兩人之間也再無隔閡。
可僅僅只是幾秒鐘之后,屬于他的味道就從奚玉汝的身體中散出。
房間的每一寸都被香雪蘭給標記上,唯獨奚玉汝。
奚玉汝還是那個誰都妄想擁有的奚玉汝,也還是那個誰也不屬于的奚玉汝,
鐵銹味在他的口腔之中蔓延,黎奉開始罕見地恍惚。
他想,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七年之癢,這是黎奉前段時間新學到的一個詞匯。
通常是指是指人們愛情或婚姻生活到了第七年可能會因愛情或婚姻生活的平淡規律,而感到無聊乏味,到達倦怠期,要經歷一次危機考驗。
或許他和奚玉汝已經到了此時期,他想。
一切變故發生于三個月前。
他意識到這一點,是某日聽到奚玉汝和其他人的電話,奚玉汝說“或許我要和他改變一下現狀了。”
改變。
這是黎奉非常討厭的兩個字,最主要的是,他不認為他和奚玉汝之間的關系有什么改變的必要。他愛著奚玉汝,奚玉汝習慣著他、需要著他此平衡已經維持了八年,再無其他改變的必要。
直到改變真的出現。
某個非常平常的、一切理應照舊的夜晚,奚玉汝卻晚歸了,并且在沒有及時發送信息的情況下。
他打開手機的定位面板,發現代表奚玉汝的小綠點一直停留在一個叫做“魅色”的夜店,而通過他的隨身助理可知,今夜奚玉汝相約在那家夜店的應酬已經結束。
所以,奚玉汝在做什么
實際上,他并不太刻意關心奚玉汝除他之外的私人時間,就好像他會花時間去給自己的東西做排列布局一樣,奚玉汝也理應有他的愛好。
不過奚玉汝此人較為大意粗心,所以他有必要在適當的時候適度地提醒對方。
于是他打電話過去,向對方準確地播報了聯邦時間,精準到了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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