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見的老朋友對自己熱情備至,八年同床的枕邊人不能推心置腹。
人生戲劇如此,卻實在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梁嘉實還在笑,“你不是投資人嘛,我總得問問金主的意見嘛。”
奚玉汝本來也想找些事情消磨一下時間,對方都這么說了,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行啊,就明天吧。待會兒你來接我吧,我到你家附近的酒店住一晚,明天一大早就能跟你一起去看。”
那邊的梁嘉實連聲應好。
奚玉汝掛斷了電話,又給自己倒滿了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面上表情確實并未失態,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為情所困。
知道有人來接他,藍安平也沒攔著,讓他放開去喝。
等電話再次響起之時,奚玉汝已經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鐳射彩燈閃爍幾番,藍安平半瞇著眼睛接起了電話。
“喂,梁先生你好,我是小奚的師兄,他現在喝醉了,你”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就被單方面結束,電話掛斷的鈴聲一下接著一下,震得他的耳膜在疼。他低頭朝屏幕看去,看清楚名字的的那一瞬險些把手機給丟在地上。
是黎奉。
兩人不是正在鬧分手了嗎怎么忽然打電話給來
是求和還是準備徹底一刀兩斷了
藍安平想了想還決定先什么都不做,等奚玉汝醒了再跟他說。朋友之間關系再好也要有邊界感,感情的事情他不宜干涉太多。
這邊剛把手機放下,那邊梁嘉實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將黎奉的事情壓下,把方才想好的話術說了一遍,引導著對方往卡座的方向走。對方的速度很快,不過幾分鐘他就看見了一個面容清秀的年輕男人朝這邊而來,感覺上比他應該還要小幾歲。
“是梁嘉實梁先生嗎”藍安平嘗試著將靠在卡座上奚玉汝扶起,理所當然地失敗了,干脆讓出了路讓人進來。“麻煩你進來一趟,我扶不動他。”
“沒事沒事。”梁嘉實很靦腆地笑了一下,手在褲腿上擦了擦,對著卡座上的人伸手。
然而還沒有碰到人,旁邊就探出了另一雙手,比他快一步地抱起了軟坐的奚玉汝。
兩人俱是一愣。
藍安平順著手的方向看去,在燈光混亂、光線昏黑之中看到了一張漂亮到近乎失真的臉。
“黎”
他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立于昏暗中的人給打斷。
“根據聯邦公民道德守則,你應該離有伴侶的beta遠一些。”黎奉對梁嘉實丟下了一句這樣的話,語氣很淡、吐字很清晰。
沒等任何人的回復,黎奉就抱著懷中的人開始往外走。
“你”
梁嘉實沒能及時地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往他們的方向跟了幾步。
黎奉的腳步一頓,猛地回身看向梁嘉實。“把你的信息素收回去。”
“如果你到現在還學不會管控自己的腺體,那我不介意幫幫你。”
濃烈的香雪蘭氣味瞬間涌來,aha之間的斗爭無聲地展開,梁嘉實很快就落了下風。他撐不住般連連后退,直到后腰抵住卡座的椅背才堪堪穩住身體。
在半明的燈光之中,他看見黎奉輕碰了一下奚玉汝的額頭,無聲地吐出了兩個字。
奚玉汝的身邊總是圍繞著很多人,公司上下很難有不親近他的人。黎奉曾多次聽到員工對他夸獎,包括但不限于長得很帥、身材很好、脾氣超好、笑起來很好看他總是很輕易地就可以奪得別人的喜歡,和一個叫做黎奉的壞脾氣怪人完全不一樣。
黎奉對此已經是習以為常。
不過從十年前到現在,留在奚玉汝身邊的只有他一個,因此他沒有為此感到不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