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屋墻壁朽壞、蛛網橫結、門口也長滿了雜草、窗沿之間落了一層厚厚的白灰,是一副很久沒住人的模樣。
“老張”奚玉汝叫了一聲,又往前走了幾步,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老張,你在嗎”
小屋的玻璃窗還完好,從蓋滿塵灰的縫隙之中,他窺見到了屋內的景象所有的家具都還在,鞋子零散地放在床下、柴火堆在角落、床榻上的床褥也隨意地堆放著,像是主人只是臨時出了個門,很快就會回來。
可是眼前的一切,讓奚玉汝無論如何都不能繼續欺騙自己這副空擋無人的景象確實已經維持很多年了。
黎奉走到他的身邊,抬手就想將玻璃窗上的灰塵給擦拭干凈,但手懸在半空之時就被奚玉汝給攔了下來。
“算了。”他拉著黎奉往回走,一點一點地遠離這個地方。“讓它留在這里吧。”
屋內的時間停滯了,屋外的世界卻還在運行著,活著的人不必踏入那條凝固的記憶長河。
驅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奚玉汝終于帶著黎奉回到了曾經居住過的那片地方。
說帶也不準確,畢竟上次來的時候,他自己也在這些改換了模樣的巷道里迷了路。
幾個月過去,那片老舊的小區也還沒有拆完,拾荒者仍舊提著麻袋在廢墟中翻找著。
縱使已是斷井頹垣,可當他再次看到那些熟悉的景色之時,過去的一切都重新鮮活了起來,以小區為圓心,周圍一切原本的模樣在他的腦海當中徐徐鋪展開了來。
他循著記憶的路線圖找到了當初的那條老街,指著道路正中說“黎奉,那天晚上我就是在這里撿到了你。”
破敗的下水道終于修繕了一番,但路邊仍舊蓄積著難聞的污水,和十年前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差別。
“當時下了好大的雨,你就站在路中間,我騎著車差點撞到了你。”奚玉汝學著當年黎奉的姿勢,又轉了一個身露出自己的背。“你倒下的時候,我才發現你身上都是傷。是黎秋林做的嗎”
“嗯,因為我給了黎恩一些小小的教訓。”黎奉回答的倒是很坦然,不過具體的原因他沒有說。
奚玉汝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他帶著繼續黎奉往前走。
走到某個被拆得只剩下半堵墻的房子時,他指著那些零散的磚塊說“我給你的第一個發圈就是這里買的,花了35,這在當時已經是店里最高的配置了。”
“不見了。”黎奉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發尾,這是下機的時候奚玉汝重新幫他梳理過一次的,十分順滑整齊。
奚玉汝也跟著摸了一下,掌心傳來蓬松柔軟的舒適觸感。“應該是那個發繩扯頭發,所以我把它丟了。”
“不要緊的。”
過了這個店,兩人繼往前走,又拐了幾個彎后,他們到了一個狹小的地方,隱約可從旁邊的配置看出這里以前是個窄巷。
奚玉汝踩著滿地的磚塊瓦礫繼續往巷道里頭走,手掌抵在了那道仍舊倔強挺立的墻上。“你第一次和我鬧脾氣,還記得嗎
“當時下了好大的雨,你就偷偷地躲在這個巷道里、靠著這堵墻,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現在旁邊的房屋已經被拆了,要是再撐傘的話,我可以很容易地走進來給你擋雨了。”
只是因為回憶到了這里,因此奚玉汝說了這些話而已,但他沒有想到黎奉竟然也能迅速地調取當時的記憶,給予他題文相對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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