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同意,也要說得委婉一些或者暫時拖延。
劉蒙說出來后,反而很平靜,又繼續說道:“不知徐大人是代表玉華郡智慧宮還是僅僅你個人?”
徐參的目光中隱忍著怒火,若是尋常學者,定然吃不了兜著走,可劉蒙不同,邢主點名交代要禮遇,將來必然能見到邢主,就不能做得過分,心里也是憋悶,若不是如此,何至于忍耐。
“代表智慧宮如何,代表個人又如何?”
“若是代表智慧宮,那我會上書抗辯,若是代表你個人,我剛才已給出了答案。”
那就是你個人,老子不鳥。
代表智慧宮還是個人,這根本就沒有一個界限,也不敢有人去想這界限,可偏偏劉蒙膽子大提出來,還說得有理有據。
以徐參的臉皮,也是一陣窘迫發紅。
這等尷尬時刻,全場都安靜著,真是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
眾人都秉著呼吸,唯恐誰發出聲響被徐參注意到,而成了替罪羊,很顯然徐大人的一腔怒火需要發泄。
劉蒙不怕,不代表其他人不怕,在座都是一個大家族,盤根安縣數百年,平平安安傳承就好。
噗嗤,竟有人笑了出來,那聲音顯得特別突兀。
見過膽大不要命,沒見過這么膽大的,劉蒙也去看那笑出聲的人,真想點一聲,贊!
白舞陽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白瑾心臟都差點兒跳出來了。
徐參的臉色難看到又緩和了下來,心中恨極,在智慧宮,因這劉蒙受了邢主的斥責和歐非光的嘲笑,到安縣竟也被戲弄,是可忍孰不可忍。
到底涵養功夫很好,喝了口茶道:“本學士接連趕路前往安縣,很是疲乏,先行歇息了,諸位自便。”
說完后一甩袖子走了,辛啟和張棟趕緊跟上,竟這般結束,任誰也沒想到。
袁華還傻傻地站在那兒,心說,徐大人就……就這么放棄了?這不合理呀。
劍拔弩張的氣氛竟如此消散,眾人也是摸不著頭腦。
秋維搖了搖頭,劉蒙這性子比當年劉仲還傲,當然,劉仲當年沒遇到這種狀況,真遇到了,也難說。
秋明在車上安慰道:“父親大人不必擔心,徐參大人仍沒有怪罪劉蒙。”
秋維嘆了口氣,道:“我都后悔讓你去請劉蒙來,一直拖著不來,還可以推脫身體不適,這下可好,當面發生了沖突,這小子也是屬棒槌,徐參此人,為父也不了解,可從他非要堅持劉蒙來拜見,處理與袁華的爭端看,并不像心胸寬廣之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劉蒙也是真敢說,是呀,沒有任何規定學者見到副主管要參拜,也不會有人敢問徐大人的意見到底是個人還是代表智慧宮,如果僅是個人意見,的確可以駁斥,說到底,人還是在做每一個決定之前,心里先有了敬畏、膽怯、猥瑣。”
秋明是感嘆自己,從小就非常懂事,受到長輩們贊揚,可他畢竟是年輕人,也想要恣意人生,劉蒙的方式讓他羨慕,可他也明白永遠做不來。
秋維呵斥道:“肆意建立在實力之上,不著邊際的幻想就不要去想,就因為這肆意的幾句話,劉蒙會因而承擔多少壓力?實為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