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對數字的敏感是本能,只要還保留著一分神志,都還有算牌的余地。
這一局鄭總坐莊,顧影坐他旁邊,鄭總手氣就一把比一把旺,通殺全場,笑逐顏開地收了一圈籌碼。
另一個富商吐著煙圈朝顧影說話,“顧小姐好旺人呀,香港人講究牌桌上選兒媳,顧小姐是高材生,人長得標志,老鄭又這么看重你,我看許配給老鄭的小兒子正好,將來一定是個賢內助了。”
顧影屏住呼吸躲過那陣刺鼻的煙油味,半躬著身子雙手嫻熟地洗牌發牌,“您說笑了,小少爺比我還要小好幾歲,多貴重的人,我怎么配”
“那顧小姐是喜歡成熟一點的了。”富商望著顧影年輕的臉,眼色有些迷離,“你看看我們在座的幾位,怎么樣嗯”
顧影嘩啦嘩啦搖著骰盅裝傻,“我算什么人呀,也敢議論幾位老板么”
隔了一會兒,駱詩曼過來送果盤,人還沒到嬌媚的笑聲就先到了,進門后悄悄捏了捏顧影的手心,把她擋在后面,自己端著酒杯左右逢源地和幾位老板寒暄起來。
鄭總笑著問她,“今天二樓是有貴客在連我這個老頭子都排不上號了。”
這一句問得隨意,其實是興師問罪。
這座私人俱樂部一樓是戲臺、賭桌和包廂,二樓則是更為私密的宴客廳和客房,專供貴客。但今晚不知為何,整個二層完全封閉,所有的進出口都有人值守,以至于連鄭總的局都被排到了一樓,人來人往的,私密性難免差一些。
駱詩曼湊過去輕聲說了一句什么,周圍那一圈人、連同鄭總本人都瞬間收斂了表情,取而代之一種熱切、忌憚和蠢蠢欲動交織的古怪神情。這放在他們這種中年富商臉上,違和感實在很重。
“這”有個人搓了搓手,“好不容易在倫敦遇見了,我們是不是該去問候一下”
“聽說他最近不愛見人。”
“只由老鄭帶頭去敬一杯酒,禮節上的事,不算打擾吧。”
余下幾人都說好,各自將隨手脫下丟在一邊的西服外套穿上,紐扣一顆顆規規矩矩地扭上,松開的領帶結打上,散了散煙酒氣,握著酒杯魚貫而出。
究竟是什么人要他們像給主子請安似地大費周章去敬一杯酒,顧影沒有精力細想,只覺得這些男人走后,房間里的空氣都清新了許多,忍了一晚上的咳嗽也終于能咳了個痛快。
她咳得兩眼泛紅,駱詩曼坐過來給她拍背,“哎呀,我在休息室給你煮了雪梨水,你記得去拿。”
顧影知道她今晚一定是忙得團團轉,點著頭,“咳咳知道了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
駱詩曼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顧影靠在沙發上,好容易才順過氣,起身找了個侍者問了休息室的方位。
這個私人俱樂部的賭場區域正對著戲臺,十分開闊,賭桌與賭桌之間以淡金色的綢紗相隔,可以看見里面影影綽綽的客人,聽見骰子、麻將翻滾的聲音。
顧影咳得頭又痛又昏,覺得一切聲音都像刀子般割耳朵,低頭挑了清凈人少的路走。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的小禮服,飄逸輕薄,冷不防后面有人拽了一下她裙子背后的緞帶。
“干什么”
顧影還沒來及回頭,后面的人將她垂在后背的頭發往后一拉。
頭皮一陣劇痛,然后被人摜倒到地上。顧影有好幾秒的工夫眼前一片昏黑,過了一會兒,才昏沉地看清對方的臉。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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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一只手扼住顧影的脖子,另一手拍拍她的臉頰,“顧小姐,還記得我嗎”
顧影睜了睜眼,氣聲吐出三個字“張、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