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哀重新點了根雪茄,搖搖頭,“別說氣話,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該是你的東西,我不會讓其他人搶走,就算是愛麗絲也不可以。”
顧影冷笑了兩聲,別過臉。康河的夜風穿過窗簾,穿透她的身體,衣擺向后揚起,獵獵作響。
莫里哀默不作聲抽了會兒煙,問她,“你的那篇文章,準備怎么署名”
“早就定好的,我是一作,麗然是二作,您和聶老師是共同通訊。”顧影頓一頓,抬起臉,目光毫無迂回,“所以,愛麗絲想要的是這個”
莫里哀徐徐地吐了兩個煙圈,“把第二作者給她吧,麗然放在第三,也足夠了。”
“不可能。該是麗然的東西,我也不會讓別人搶走。”
莫里哀掀了掀眼皮,“我這么說,是為了你。”
“愿聞其詳”顧影唇角諷刺地半勾起來。
莫里哀眼皮皺動,告訴她,“愛麗絲的家族擁有rci集團的一部分股權。”
“rci、rci原來是這樣。”顧影點著頭,“教授,是因為這樣,您才娶了她是么”
她笑,為莫里哀到了這個年紀這個地步,仍要殫精竭慮地去算計自己的婚姻。
忽然覺得荒誕至極,連莫里哀這種功成名就的人都無法擺脫這個怪圈,她還有出頭之日嗎
莫里哀避而不答,只是老神在在地提點道,“rci幾乎控制著業界內的所有頂級刊物,你應該明白,如果愛麗絲的名字跟你放在一起,你的文章會有多暢通無阻”雪茄的煙草味太重,他低沉地咳嗽幾聲。
學術圈不是象牙塔,重重撥開迷霧,背后仍是權力與金錢的游戲。在場外因素打點不到位時,就連諾獎級成果也可能被拒稿。與之相對,一篇有爭議的文章出現在頂刊上,旁人會議論會費解,卻不知道這可能是兩個實驗室之間的資源置換,又或是主編為了追蹤熱點的不擇手段。
“我明白。”顧影慢慢斂了笑,眼睫低垂,“可是那樣發出的論文,我怎么知道是因為我自己,還是因為有愛麗絲呢如果愛麗絲的家族能量是那么大,就拜托她去寫自己的文章吧,我想,她一定不會缺少我這里的署名。”
莫里哀
他在主位上坐下,吩咐助理去辦公室從大衣口袋里取回一枚絲絨盒子。拇指推開頂蓋,露出里面的內容物。
左右高管都用余光看清了那顆粉珍珠,包了一圈閃閃的碎鉆,由不得他們不注意。
趁著老板在看手機,大家頓時都在熱烈交換眼神,戀愛了送女人的
可是,一顆小小的珍珠怎么夠格
視線中心的沈時曄八風不動,拍照給顧影這個呢,還要么不要就一起扔了。
發完這一句,他不等顧影回復,直接將手機交給助理,手指敲了敲木質的桌面,“開始吧,ehan來主持議程。”
暗藏的警告沒人聽不懂,副總裁都被點了名,眾人立時收了神,正襟危坐起來。
顧影收到那張圖,毫無疑問是被拿捏住了,立刻滑跪檢討發誓再也不再他面前喝醉,低眉順眼地問他什么時候方便取回她的耳環。
沈時曄已讀不回晾了她許久,隔了幾日才惜字如金地回了兩個字,周末。
嘉寧最近回香港參加沈夫人為她操持的另一場成年趴,顧影有段時間不用去莊園,這個“周末”少說也遠在十來日之后,七上八下的心暫時放了下來,將心神放了,才惴惴地打開來看。
eveyn,你說要看花,但不說要看哪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