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次,他信手一擲千金,究竟是買莊小姐的開懷,還是買她顧影這個nc為他們的甜蜜作見證與驚嘆。
也許都有。
顧影想她拿錢辦事,情都溫柔下來,只有一點點責備,“我以為你是喜歡詠頤的。你要是不喜歡,也不要耽誤人家,我還能逼你嗎”
沈時曄笑了笑,“也說不上不喜歡。處一處,試一試,未嘗不可。她也從商,就算不成,將來見面三分情,公務上也有合作的機會。”
黎宛央氣笑了,“你呀你,跟人家女孩子出去約個會也要想那么多,將來那么遠的事都算到了就知道你心思不純。”
沈時曄在母親身邊坐下,笑意轉淡,“但凡涉及我的婚姻大事,都單純不了,不是么”
黎宛央默了默,反問他,“怎么不能單純了也許你爸爸對你未來的妻子有諸多的要求,但在媽媽這里,從來都是以你自己的心意為先。”
沈時曄垂眼,神色清冷,“媽媽,多謝你安慰我,但是你其實比我更明白吧,等父親退下來之后,我的妻子,作為沈夫人,是要被家族、集團、公眾,一道又一道的目光剝開來審視的。隨便的一個姑娘,怎么經得起這種壓力和考驗所以你選了幾年,最后選出的還是莊詠頤這樣的女人。”
他越是這么清醒抽離,黎宛央聽得越是神傷,難免想起了過去一些對他有愧的事情,“阿曄,別想得這么糟糕我認了小徐做干女兒,你心里是不是一直有怨言其實,如果你真的喜歡,就算她的心性不適合,媽媽也不是不能從頭一點一點教她”
沈時曄一怔,失笑,“怎么會你想到哪里去了。”
黎宛央將信將疑,看不出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心話。他在中環頂層浸淫已久,有意不坦誠的時候,連她這個母親也看不透。她埋怨起來,“這個不行,那個也不喜歡,你就從來沒有一句準話。你這一輩的孩子,不管比你大還是小的,一個個都安定下來了。只有你,傳出去的都是花邊,沒有一分正經的。”
沈時曄頓了一頓,抄起桌面的園藝剪刀替黎宛央修剪掉多余的花枝。在葉片落地的簌簌聲中,他有意無意地提起,“還好,姨媽家接連有喜事,你也總算欣慰一些。”
黎宛央沒有察覺,果然順著他的引導抱怨起來,“我是欣慰,但我更著急。連西澤都比你先定下來了,那可是西澤呀,你姨媽本來都不指望他了”
“西澤”沈時曄不動聲色地問,“我都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了,什么時候的事”
“才帶去日內瓦見你姨媽的,只是他們趕路走得早,我也沒見到。”黎宛央搖搖頭,揶揄他,“以后逢年過節,大家聚在一起,就只有你一個單身男人了,看你要怎么辦。”
她沒注意到,沈時曄的眸色不知何時變得很暗,似一頭潛行的豹的眼。他握著剪刀心不在焉大開大合地剪了幾下,就起身告退,“我去看看嘉寧睡得好不好。你也該休息了,晚安。”
黎宛央看他尚且知道關心妹妹,欣慰地目送他離開。轉過頭,才看清自己面前的插花成了什么模樣。
花苞七零八落,凄凄慘慘。
知道的,說是被少爺親自修剪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被誰踩了一腳。
來送花瓶的女傭
黎宛央提了提披肩,頭疼地揉一揉額角,“扔掉罷了罷了,也是阿曄的心意,擺到茶室去吧。”
次日清晨,沈時曄站在窗邊安靜抽完一根提神的煙,助理敲了敲門,進來送文件給他簽字,把簽名處一一指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