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預備去哪里”
“去香港,或者更南邊。吃不上肉,總能喝湯,去個三流的研究院還是夠的。”陸瑩云顯然還沒有斟酌過這件事,口吻十分地隨意。“別只問我,也說說你自己。”
“我沒什么好說的。”顧影整理著心情。
見到了珠島時的故人,難免想起那時候的一些事。奇怪的是,那些歇斯底里的時刻都已經模糊了,度過了某個節點之后,反而豁然開朗,令她回憶起來都很平靜。
她跟陸瑩云講自己到劍橋這兩年寫了多少文章做了多少項目,講了一半陸瑩云就不肯聽了,“誰要聽你說這些我又不是你領導。”
“我就說沒什么好講的了。”顧影嘟囔。
“是你藏私不肯講。”
顧影剛想說“哪有”,后半句話就截斷在陸瑩云不懷好意的一句,“你就講講,剛才開瑪莎送你回來的男人。”
“什么、什么男人”顧影戰術喝水,看天看地裝淡定,“你看錯了,那臺瑪莎拉蒂可不是他的。”
“這個男人,我兩年前在你家見過,對不對”
顧影猝然閉上了嘴,像只警惕的小鳥,只拿兩只圓溜溜的眼睛瞪她。
“原來你真的喜歡這一款。”陸瑩云似笑非笑。
“誰說”
陸瑩云打斷她,“如果不喜歡,怎么會隔了兩年,又回頭來找”
顧影驀然一僵,像個木偶人被剪斷了發條,像故事里堅定的錫兵融化在火焰里,變成了小小的一顆錫心,滾燙得不可名狀。
“我不想輸。”她沒頭沒尾地說,“我不想就這樣輸給他,因為”
“因為你真的很在意。”陸瑩云接過話,輕描淡寫地揭露她,“明明他來得比師兄晚,但你還是第一眼就在意了。”
陸瑩云能夠看穿她,是因為真的見證過。
珠島十年一遇大雨那天,顧影連續十個電話把她叫醒,說有一個傷員大出血瀕臨休克,而她依然無法實施急救手術。
她指望陸瑩云來救場,但當天全城汛情,城市公路被雨水淹沒,再怎么著急也無濟于事。等陸瑩云真正趕到時,天已經快亮了。隔著無菌操作間的玻璃門,她口。
陸瑩云安靜旁觀完這一切不猶豫,也許就在我笑話完她的下一秒。但是令我動容的,并非是那一秒,而是她說”
她說,我可以為西澤做任何事。你是西澤的至親至愛,沒有你支撐昨日的他,就不會有人救今日的我,所以,我也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沈先生,不必你信任我,我就可以為你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