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克森的事務,一來沈時曄已經獨攬大權,二來隨著集團擴張,他也的確力有不逮的時候。所謂年度述職也是個幌子,父子一年里能夠碰面的機會少之又少,沈振膺是要來親自確認自己的繼承人還在正軌上。
培養一位合格的集團接班人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沈振膺曾經更看重人為的因素,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永遠可以調教出合心意的人。深石已經失去過一位繼承人,沈時曄原本也不過是個備份而已。然而在六十歲的人生關口,沈振膺忽然有了不確定感。
沈時曄在埃克森深耕這幾年交出的答卷,讓他不得不承認,他的長子的確是上天給他的好運,用來保沈家下一個六十年的長盛不衰。
這種預感,讓他這一年放在沈時曄身上的目光更加密切起來。他目光如炬明察秋毫,這一關注倒真的生出了危機感。要知道一列火車的脫軌不在于車頭偏離的那刻,而在于第一枚螺絲的松動、第一枚齒輪的錯合,必須防患于未然。
沈振膺把雪茄捻了捻,倒插進煙灰缸里,“你身邊的那個女人,最近養在了半山”
這一問出口,沈振膺就知道自己問對了,因為他一貫冷靜沉著八風不動的長子竟然下意識瞇了瞇眼。
并非被他問倒,而是只要提到這個女人,他心里就有波瀾,含著護著,即便面對的是自己的父親,他也滿含疏離戒備。
沈振膺生命里也有過刻骨銘心的女人這里不是純愛,而是征伐的借口。
沈時曄占盡道德制高點,被他吃干抹凈,竟也只能怪她自己,誰準她亂撩的她是妖女,他是衣冠楚楚正人君子。
沈時曄此時舌尖唇面都是她的甜味,但他不將心滿意足放在臉上,高傲貴重的側臉線條仍是冷峻。別人偷偷看他,會以為他猶在怒火中燒。
“好好等著,這件事還沒完。”他看眼腕表,冷冷沉沉地說,“我回來之前還有五個小時,珍惜補覺的機會。”
五個小時之后又要做什么顧影受驚并攏腿,身體深處因為這一句恐嚇,又沒用地泛起了漣漪。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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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時曄去而復返,已經比原定出發時間晚了一小時。cav人已經等木了,垂首撳開車門,告訴他埃克森的ceo已經被臨時搬來應付沈振膺。
在深石埃克森金字塔型的架構里,沈振膺是帝王,沈時曄是儲君,各位集團ceo就是諸侯王。諸侯王在封土上各司其職,無事絕不會到沈振膺面前現眼。埃克森的ceo平日b他出身港澳富豪家庭,很傳統,所以早婚早育,但他妻子留戀香港,夫妻常年兩地分居,這件事,我后來才知道。第一次見到他是在io的afterarty,我年紀太小不能喝酒,他走過來用高腳杯幫我盛酸奶,問我想不想去耶魯念書。那時候他年輕英俊風度翩翩,我才知道原來科學家也可以長成這樣子,立刻說好的。”
沈時曄面無表情去掐她的臉,“你見過的男人太少了。”
“最開始的幾年他實在對我太好太好。我寄宿在他家里,耶魯周圍是黑人區,治安不好,他每天送我到學校,在背包里放做好的三明治。我初潮,嚇得哭,他請鄰居太太來教我”
沈時曄下意識要摸煙,想到她還在發燒,指骨隱忍抵在額前,忍了又忍,一句話里還是冒出酸氣,“他是別有用心騙你。”
顧影脫力地閉了閉眼,“我不知道,我真的看不清他。18歲生日那天,我第一次做獨立報告,得到很多夸獎,太高興了。那天也是我第一次合法進酒吧,莊文琦一直在旁邊看著我,于是我完全地放肆,喝到大醉,第二天醒來,已經在他的房間里。他跪在床尾說對不起”
其實是告白。他說對不起,雖然不該,但是我真的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