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時候學的跳舞”
“什么時候學的”岑樾愣了一下,走到他面前,“記不太清了大概是初中不過那時候跳得很差,也沒興趣,高中畢業舞會之前突擊了一個月,才算真正學會。”
他回憶著“好像就是從那時起,開始覺得跳舞有意思了,后來還學過一點探戈。”
在物質條件極度豐富的情況下,岑樾不愛豪車,不喜奢侈品,不輕易大手筆地花錢,不以消費為樂。他唯一喜歡的,就是收集各種體驗。
也正因如此,他的人生精彩得毫不費力。
高中畢業舞會上,他和當時暗戀的男孩跳舞了,雖然他們畢業后將會前往不同的國家留學,沒什么機會再見面,但這支舞的體驗,他沒有錯過,這份不需要結果的喜歡也一樣。
周為川靜靜地看著他。
像隔著很多物品,很多時間那樣看著他。
岑樾這樣的人,十歲、二十歲還是三十歲遇到,心境一定是不同的。
十歲的時候大概會羨慕,周為川想起兒時曾趴在櫥窗外看到的那架鋼琴,遙不可及,仿佛在發光他會羨慕能擁有它的人。
二十歲的時候大概會因為自尊心作祟,生出些幼稚的排斥吧,不怪任何人,只怪二十歲實在是內心不穩定的年紀。
但他已經三十五歲,像一塊修剪整齊的草坪,多余的毛刺已被理除,生態環境穩定,自給自足。他看岑樾必然不會有太多情緒波動,只會覺得看著挺好的,看看也不錯,又或者說,如果有機會,如果和其他事不沖突,他會選擇看一看。
與此同時,岑樾有些著急了。
他不停低頭看表,甚至后退了兩步,再次回到噴泉區域。
“岑樾,你怎么了”
這人的引導意味過于明顯了,周為川這才發覺自己一路都在無意識地跟著他走,皺了下眉,警覺地環視四周。
而岑樾像被沖昏了頭腦,不顧一切地想要達成那個冒險計劃,他試圖伸手去拉周為川的小臂“周工”
終于,七點五十五分了。
隨著一聲沉悶而微弱的機械音,噴泉啟動,周為川正好站在邊緣的一個出水口,岑樾沒能拉動他,屏住呼吸,條件反射般地閃到他身側,幫他擋住了水柱。
他身上的襯衣霎時間被澆透了,水藍色吸了水,顏色變深,變成更沒有新意的湛藍,金粉也像被澆熄了似的,不再那么閃。
但還是有些東西不會因為被淋濕就失去光彩。
水珠沿著岑樾的臉頰淌下來,聚集在下巴上,短暫地停滯。頭發沒有造型可言,評判標準就會變得加倍苛刻,可他無論看皮相還是骨相,都是無法忽視的好看。
睫毛濕漉漉的,神情中帶著一絲迷惘,仿佛他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沒有誰能只憑外表就拿下人生的通關票,但周為川無法否認的是,岑樾確實有一張能夠輕易贏得青睞的臉。
想明白這個惡作劇的同時,他回想起方才隔著環形落地窗,看到岑樾跳舞的樣子,忽然勾了下唇角“你擋什么”
“你都已經發現了,我”
周為川打斷“發現了又怎么樣”
周為川的語調沒有質問或譴責的意思,和平時無異,但岑樾仍覺得有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他沒有畏懼,迎著水流,直視男人湖水般黑沉的眼睛“我想知道你是會生氣,還是會覺得有意思,愿意和我一起享受。”
“我和朋友打賭,賭你不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