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往往不好取悅,淺層次的東西吸引不到他們,他們一旦選擇隱藏,想要直抵答案幾乎是不可能的。
比如現在,周為川笑笑不接話,岑樾又拿他沒辦法了。
每次他不接話,岑樾都想摘掉他的眼鏡,找到他眼下的痣,然后吻他,懲罰他裝聾作啞,敷衍自己。
棋盤刻在石桌上,楚河漢界,兩人正正好分坐兩邊,雖沒有棋子擺在棋盤上,卻仿佛已經在緊張地對弈。
岑樾當然知道,周為川不可能對自己完全沒有感覺。這不是自戀,雖然他確實對自己很有信心,處在看似主動實則被動的境地,他也一樣不落下風。
他托著下巴,語氣懶懶的“周老師,沒追到的時候能不能親你”
“你覺得呢”周為川松開玻璃瓶,推了下眼鏡。
“我覺得能,但我說了不算。”
沉默再次插入了兩方死咬的棋局,如有實質一般,在巡視當下局面。
這次就算周為川不接話,岑樾也明白他的意思了,暫時還是不能的。他咬住吸管,比周為川先喝完最后一口北冰洋“好吧,我會繼續努力的。”
等周為川也喝完,他拿起兩個瓶子,熟門熟路地放進冷飲店門口的箱子。
周為川坐在原地,看著他的影子拉長又縮短,最后回到自己身邊,似一整個夏天的剪影,輕盈,又脹滿了熱情。
仿佛夏天還沒過去,晃晃悠悠地,停在了某個仲夏夜。
這一晚的球局,還有和周為川相處中的種種細節,終歸只是珍貴而短暫的插曲,岑樾沉悶的實習生活還要繼續。
最近每天結束工作,回到公寓后,他都在抓緊時間拼積木,連朋友的酒局都不怎么去了。
他已經拼好了三分之二,計劃中,再有一周就能完工。
可惜事與愿違,接下來的一周里,他晚上的時間也被安排了。
之前因為外公寵他,遇到成長中的諸多重要節點時,他都像岑家嚴格教育中的漏網之魚。
比如大學畢業后,他沒有往下念本專業的研究生,也不想轉去商科,而是一直保持著自由職業,四處旅行,體驗各種短期或兼職的工作,直到現在。
但他最近好像逃不掉了。
二十五歲在長輩眼中仿佛一個分水嶺,他沒有理由再任性。
自去年年初查出心臟問題,岑老爺子的身體大不如前。他不放心岑樾,也知道岑曉寧做大小姐做慣了,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又如何能管孩子,便讓岑樾的大舅多操些心。
岑建寧是在商海里打拼出來的野心家,是一艘龐大航船的掌舵人。他在談判桌上作風狠辣,手起刀快,教育下一輩時,則是個十分傳統的嚴父,沉默如山,擅長將期望轉為壓力。
他一方面讓岑樾到岑言手底下實習,從最基礎的崗位做起,鍛煉業務能力;另一方面,他頻繁帶著岑樾應酬,讓他學習人情世故,做到了真正的兩手抓。
岑樾不想讓外公失望,都一一照做,也都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盡管這些十分不適合他的體質。
今晚的飯局很重要,安排在花園酒店,音樂噴泉如期開放。
合作方是岑建寧多年的生意伙伴,楊董。他點名要將項目交給岑言全權負責,話語間充滿著對岑言的欣賞,比起上級,更像個慈祥的長輩。
岑樾坐在邊上,扮演的是助理一類的角色,在心里默背合同條目,一刻不敢放松。
飯局進行到一半,合同簽署完畢,一切順利。
經過岑建寧的介紹,楊董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位勤勤懇懇的助理看著面熟,原來是岑老爺子最疼愛的小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