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感到自在、放松,還有種不用深究的快樂。
結束了晚餐,岑樾把莊亦白拉到一邊。
“小白,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現在什么都不敢想。”莊亦白拿著根木棍,在手里折了好幾次,皺起眉“我和齊蔚都認識這么多年了,關系突然變成這樣,太尷尬了,我都不敢和他對視。”
岑樾敲他腦袋“我是問你喜不喜歡齊蔚。”
像是遇到了一道世紀難題,莊亦白垂著頭良久,小聲說“做朋友就挺好的。”
“我害怕談戀愛。而且那個人是齊蔚,如果我們真的談了,又分手了,還想做回朋友,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這個代價太大了,我不想”
岑樾能理解他的顧慮。
莊亦白在他面前從來不是能憋住事的人,可齊蔚向他告白這件事,他愣是憋到齊蔚先開口,都沒透出半個字,就是顧忌著三個人之間珍貴的情誼。
換做是岑樾,就算平日再隨心所欲,只抓住當下的感覺,不思考以后,面對和最好的朋友戀愛,可能也會猶豫。
最后他也沒能給出什么建議,只摟著莊亦白安慰了一番,讓他別太緊張,有什么想法就和自己說。
“晚上你和你男人過二人世界吧,我想回房間閉關,腦子里亂死了。”
莊亦白焦躁地揉了把頭發,支棱著呆毛的樣子讓岑樾想起上初中的時候,每天早讀結束,莊亦白都會睡成這樣。
他點點頭,心說莊亦白這個笨蛋還真是一點沒變,要是這人一輩子不想談戀愛,那就收留他一輩子好了。
初二那年,岑樾還沒意識到自己的性取向,隔壁班的莊亦白卻已經因為這件事被霸凌許久。
帶頭的男生不是別人,正是莊亦白在日記本上表達過朦朧情愫的對象。
日記本被全班傳閱,他們罵莊亦白“變態”、“娘娘腔”、“小白臉”,造他的黃謠,號召全班人孤立他,以至于莊亦白不敢跟男生玩,也不敢和女生說話,每天課間都縮在座位上睡覺。
岑樾是在學校琴房遇到的他。
他在用膠帶將被撕破的琴譜仔仔細細粘好,聽到有人推門進來,慌慌張張地想要逃跑。
在門口擦肩時,岑樾看清了他手里的琴譜,叫住他“欸,你也拉小提琴嗎”
那天他們在琴房聊了很久,岑樾也知道了莊亦白在學校的處境。
“下次他們再欺負你,你就來我們班找我,”他拍拍莊亦白的背,“放學以后我們還可以一起練琴。”
莊亦白睜大眼睛,下意識縮起來的肩膀終于有要舒展開的跡象“真的嗎”
“真的啊,我罩著你。”
盡管那時他還沒開始長個,比莊亦白還要矮上一些,卻敢拍著胸脯這么說。
一晃已經過去十年。
學生時代的經歷還是給莊亦白留下了陰影,他以自己恐男為理由,拒絕談戀愛,岑樾則是戀情不斷,只不過每段都談不長。
不變的是,他們兩個從來沒分開過。
第36章
齊蔚也興致缺缺地回房間了,剩下岑樾和周為川,沿盤山步道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