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調的霓虹中多了不少紅色,像一團團神秘的霧。
他呼吸尚未平復,居高臨下地望著岑樾。
看他睫毛不停顫抖,嘴唇被磨得艷紅,鼻尖那顆小紅痣被精液遮住。他看了許久,心底卻沒被激起愉悅的波紋。
這個晚上還遠沒有結束。
只消周為川的一個吻,岑樾很快又硬了起來。他跪趴在地毯上,像發情期里渴望性交的動物,翹高臀瓣,等待性器的侵犯。
但周為川沒有給他。
一整晚都沒有給他。
他只用手指和他性交,讓他的穴和陰莖不停高潮,而后在他恍惚的不應期里,把沾滿騷水的手指送到他唇邊到這一步,懲罰的意味已經不需要過多解釋。
“不要玩了,我后面真的要壞了,”岑樾吸了吸鼻子,沒什么力道地咬他指節,“周為川你抱我一下啊”
他上身伏在床上,膝蓋在地毯上磨紅了,腿根還在無意識地打著顫。
裸背正對著周為川,白皙光滑,線條骨感而不過分瘦弱,向腰臀收攏出一段恰到好處的弧度,其上散落著幾枚無規則的小痣,好像是因為冷才發抖。
周為川定了定神,眸中冰冷與滾燙兩種極端沖突的情緒被壓下。
半晌,他拿起地上皺成一團的睡袍,披在岑樾身上,這會兒才看到上面濺上了不知是誰的精液。
“岑樾,我等你回來跟我好好說。”
周為川一晚上都沒怎么說話,這是截止目前最長的一句。
他摟住岑樾,手掌覆在肩頭,輕輕摩挲著,側臉湊近,鼻尖蹭過他的頸窩,低語道“不管你在想什么,決定了什么,都不要再敷衍我。”
后天岑樾就要啟程去海島度假,兩人再見面應該是一周以后。
岑老爺子思想傳統,不愿意過年出門,但家里人想趁著他腿腳還利索,多帶他出去轉轉,花了好大力氣才把人說服。
岑樾嗯嗯幾聲答應,抬手攀緊他肩膀,終于如愿被抱起來,帶到浴室。
不過因為他掙扎著討吻,又被周為川躲開,睡袍掉在了半路。
岑樾累極困極,泡在浴缸里快要昏睡過去。
不知不覺間,下巴浸到了水里,身體也開始往下沉,他迷迷糊糊感覺到周為川將他的上身托了起來,而后好像走出了浴室。
他清醒了些,扒著浴缸邊緣,看到周為川回來時拎著那件睡袍,站在水池邊揉洗,動作利落,偏又溫柔。
睡袍是真絲材質,特別嬌貴,只能手洗,他有時候犯懶,干脆就直接不要了。
周為川的手好矛盾。岑樾心想。
幫他打蝴蝶結,接過他的琴包,擁抱時穩穩托住他;在他脖子上、下巴上留下掐痕,惡劣又粗魯地弄他,代替性器和他做愛;現在又這么耐心地洗一件睡衣。
這些場景一幀幀閃過,在最后一股腦完成回讀,將他的心臟脹得很滿。
“我還是想提前祝周老師新年快樂”他不自覺滑進浴缸,像躲在里面,用哭啞的嗓音說“周老師我愛你。”
這句表白和以往是不一樣的。
岑樾經常愛一些具體的瞬間,具體的心情,具體的氛圍,喜歡輕松和具體,害怕莊重和抽象。
他從不吝嗇表達,但很少像現在這樣,說愛時,愛的是眼前這個人,愛他身上一些不夠具體的、難以清晰界定的東西,最后的最后,這些東西又重新指向具體的人。
而最幸福的無疑是,他說完愛之后,他愛的人關上水龍頭,帶著洗好的睡衣走過來,坐在浴缸邊緣,給了他一個溫存的吻。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