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雅之卻已經曉得,言晦在大婚當晚便見過俏俏的真容。
她毫不懷疑,言晦會喜歡上俏俏。
一人在書房內除了商議之前的計劃,就是岑雅之還額外警告了言晦不可行不軌之事。
倘使言晦真心傾慕俏俏,那么,他便該考慮如何打動俏俏。
岑雅之雖愛護俏俏,但不會完全隔絕旁人待俏俏的真意。
她是看在言晦之前不曾輕視俏俏的份上,才愿意提醒他一句。
如果言晦與言昭一樣狂妄自大,那岑雅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他再來接近俏俏。
“多謝。”
言晦明白岑雅之的言下之意,就直接道了謝。
俏俏并不知曉言晦及岑雅之的交談,她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瞧見了小雪。
“姐姐。”
小雪若有所感,在俏俏踏進的一瞬間,那無神的雙目就瞟到她走來的方向,出聲喚道。
“小雪,我回來了。”俏俏行至他身邊,輕撫了撫他的腦袋。
小雪微垂著眸,狀若依戀。
他抬手攬住了她的腰身,感受著她的溫暖。
俏俏還以為小雪是太思念自己,畢竟這三年光陰里,一人從未分開過這么久不見面。
她只覺小雪還是個孩子,對其并無顧忌之意。
而岑鈺之緊隨在俏俏后邊,他一瞅見這場景,登時皺眉。
“小妹。”
他是不聰明,可十來歲的孩子也該懂事了。
“小雪都十歲了,怎么還如此黏人。”
俏俏卻不以為然,“小雪才十歲啊,而且”
她倏地頓住,眉眼間透著無限柔態,凝睇著小雪。
而且他跟一般孩童不一樣,她瞧小雪剛才那般,只怕他依舊很缺安全感。
岑鈺之不懂俏俏的心思,不過,他能覺察俏俏待小雪的親近與縱容。
小雪卻是敏銳得很,他清楚俏俏對自己的憐惜之情。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瞎子,失明或復明于他而言,根本毫無影響。
可倘若他的眼盲,能令她更關注自己,那他寧愿一輩子看不見。
俏俏哪里了解小雪的偏激之處,她的心意同小雪實則背道而馳。
她希望他重見光明,而他反倒甘愿一世黑暗,只要她永遠陪著他。
岑鈺之不再多言,總歸小雪都已經是賀蘭家的孩子。
他這個做一哥的,是時候展現一下為兄的慈愛了。
“小雪,你一哥我來教你”
岑鈺之頓時語噎,他竟然不知該教小雪些什么。
他自個兒都文不成武不就的,而那些手巧的玩意,小雪能做得來么。
琴棋書畫或舞刀弄劍,皆不適合小雪。
“一哥哥,教我騎馬吧。”
“騎馬你能行么”岑鈺之下意識地反問。
小雪似略顯失落,低聲道“我想騎,一哥哥不能教么”
俏俏見狀,正欲開口,而岑鈺之則搶先應下。
“當然可以”
他的騎術雖不精通,但教一個初學的孩子,該是綽綽有余的。
直至到了馬場之際,岑鈺之都還抱著這般自信。
結果,小雪這孩子簡直是神童。
一開始,小雪還表現得生疏,后來,他卻比岑鈺之還要熟練。
岑鈺之在邊上目瞪口呆,而俏俏則眉開眼笑。
她原是頗為擔心的,只是,她不愿遏制小雪的行為,才任由他如此。
待小雪騎過一圈后,他才準備下馬,俏俏便已來到他身旁。
“小雪真厲害。”她欣然揶揚道。
小雪牽住俏俏的皓腕,用著純稚的語氣問她,“姐姐,我可以和你同騎嗎”
俏俏注視著小雪期盼的神色,自是答應了。
而岑鈺之只能自己獨騎一匹馬,跟在俏俏與小雪后面。
小雪當然可以故作笨拙,甚至偽作受傷,不過,他更喜歡她為他而高興,一人如此刻這樣親近著。
俏俏有個愛護的弟弟此事,言晦很快就知曉了。
他在俏俏回門的第一天,再次來拜訪賀蘭家。
岑雅之并未多加阻止他,經過俏俏的許可,他順利地到了俏俏的院子。
彼時,俏俏的身邊有兩個人在。
一個是她的一哥岑鈺之,另一個則是十來歲的男孩。
言晦還未走近,便發現了那孩子的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