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俏一踏進廳堂,就先瞥見言昭及言晦二人對視而笑的場景。
原來，他們這對堂兄弟感情還不錯么。
“王妃。”
言晦在言昭面前不可能對俏俏表現得太生疏，卻又不好直喚俏俏的名字,生怕俏俏反感，便只能這么叫她了。
俏俏哪里知道言晦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她聽到他的話，就朝他笑了一笑。
而言昭眱著俏俏這般,心中頗不爽快。
他當然察覺得出,言晦與俏俏之間的不熟稔，可她仍舊愿意先理會言晦，而不瞧他一眼。
“皇嫂，你只看得見堂兄一人么。”言昭忍不住出聲道。
他的面上雖還帶著輕飄飄的笑,但目光卻涼颼颼的。
“陛下,你自便。”俏俏聞言，只是隨口道。
她待言昭冷淡，言晦自然樂見其成，而言昭則喜怒交加,他對她的這般言行，既氣惱又興奮。
俏俏讓言昭自便,他又豈會真的只在一旁,毫無動作。
無論言晦想陪俏俏做什么，言昭都會插一手，盡管俏俏對其視若無睹。
言晦一邊欣喜于俏俏的態度,一邊不滿于言昭的舉動。
他懷疑,言昭也傾慕俏俏。
言晦望著俏俏此刻的模樣，不由得恍惚。
是了。
她明知言昭在此，卻不再如昨日進宮那樣偽裝,不就證明了言昭已經見過她的真容么。
難怪言昭今天會不管不顧，如此大張旗鼓地前來賀蘭府。
言晦略一垂眸，掩下神態。
言昭果然一如既往地自以為是，永遠不為旁人考慮。
他曾那樣輕視過俏俏，卻還敢像現在這般厚顏無恥。
一連半月有余，言昭頻頻去往賀蘭府的舉止早被人議論紛紛，畢竟他從不加掩飾。
而且，朝中大臣清楚言昭的醉翁之意，都暗自搖頭嘆息。
有不少大臣已經入了言晦的陣營，言昭對此當真不知么。
其實未必，可他的心性高傲狂妄，根本不懼，自以為勝券在握，無論是俏俏還是皇位。
系統見言昭作死，暗自竊喜。
俏俏不曉得言昭和言晦私底下的交鋒，她在為自己的離開做準備。
她不會無緣無故地走，雖不清楚她最終會以何種方式回修仙界，但她不愿此間的家人太過憂慮。
小雪敏銳地發現了俏俏的動靜，他沒有直接攤牌，而是試探著她。
在言昭連續來了一個月后的某天，言昭一離去，俏俏便去見了小雪。
小雪靜坐在院中的亭子里，俏俏望著這樣的他，無端地感到一絲寂寥。
“小雪。”
她還未及靠近，就先喚了他的名字。
小雪回過頭去，他雖瞧不到人，但臉上已掛起了笑容。
“姐姐。”
俏俏近來要應付言昭，陪伴小雪的時間便少了些。
況且，俏俏也希望慢慢令小雪習慣沒有她在的場景。
她行至他身邊坐下，就聽得他問道“姐姐，你不能一直陪著我么。”
“小雪，我說過，只要我在這里一天，便會陪你一天。”
這是俏俏所能許下的最輕的諾言。
正因她曾經這么提過，所以小雪才會不顧一切，讓那些會促使她離開的人消失。
令一切恢復正軌，是他來到人間的使命。
為了她，他放棄自己的任務，卻依舊留不住她。
如那人所言，他不應該強求。
偏偏，他總在強求，就像此時。
他渴望從她的回答里，尋到一點留下她的可能。
她的不舍，他都感覺得到。
然而，她的堅決，他亦了解。
“姐姐說的要算數。”小雪驀地埋頭在俏俏肩上，悶聲道。
她便這樣陪他到最后一刻罷。
俏俏輕拍了拍小雪的背，她以為他在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