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德星君說“成不了”
朱翊鈞咬了咬下唇“你能幫幫他嗎”
火德星君怒了“你們家江山不保,你還關心你爺爺能不能成仙”
朱翊鈞比他還兇“那你有什么辦法嗎”
火德星君捏捏他的臉蛋兒“若想改變王朝氣運,你是唯一的希望。”
“我”
朱翊鈞翻了個身,睜開眼,天亮了。
他昨晚好像做了個夢,夢里有人告訴他,再過不到一百年,大明就要亡了,他是唯一的希望
馮保見他發呆,趕緊催促道“殿下,快一些,今日張先生要來進講。”
“噢”差點忘了,今天是上課的日子。
“大明的希望”不能餓著肚子上課,于是早膳,朱翊鈞吃了一大碗雞絲粥,一屜小籠包和一盤春卷。再要伸手去拿包子,被馮保攔下了“好了好了,再吃又該積食了。”
朱翊鈞摸摸肚子“有點飽了。”
朱翊鈞一大早就在萬壽宮門口等著了。遠遠的看到張居正,激動的朝他揮手“張先生”
這幾日倒春寒,昨夜還下了一場雪,外面有些冷。朱翊鈞卻只穿了件夾襖,讓人看著都替他冷。
張居正快步走來“殿下,是臣來遲了。”
朱翊鈞笑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不遲,不遲,剛剛好呀”
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見著他,張居正就發自內心的想笑。最開始發現自己的不尋常,張居正還嘗試壓制一下情緒。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便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朱翊鈞舉起小手,要張先生牽著走。張居正從善如流的握著他的小手,小家伙雖然穿得薄,手卻是很暖和的。
倒是張居正自己,天生畏寒,莫說是冬日與早春,即便是炎熱的夏季,也不見得有多暖和。
回書房的路上,張居正問道“殿下這些日子可有讀書”
“嗯”朱翊鈞答得爽快,“讀了。”
張居正又問“是溫習去年所學,還是預習了接下來要講的功課”
“嗯”
同樣是一個“嗯”字,卻可以從語氣中聽出來變化。前一個是肯定,這一個是遲疑。
前兩日,嘉靖讓他寫字,他寫得不成樣子,還被皇爺爺教育了一頓,今日先生又問起功課,小家伙答不上來。
大過年的,無論宮里宮外,玩起來多開心呀。什么讀書練字,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
這兩天還有些惆悵,年怎么就過完了呢
他要咬著下唇,心虛的看向張先生。
張居正從他臉上看出了答案,沉吟一聲,沒再說話。
朱翊鈞想緩和一下氣氛,便又說道“先生,不如你考考我之前學的,看我能不能答上來。”
張居正的語氣中摻了些空氣中的寒意“不考。”
“為什么呀”
“因為我知道,你能答上來。”
朱翊鈞不懂“那不好嗎”
這時,兩個人走進書房,張居正松開手“殿下,可還記得,臣以前對你說過什么。”
“記得,記得”朱翊鈞點頭,“先生說過的話,我都記得。”
張居正失笑“那殿下說說。”
“額”朱翊鈞調皮的笑笑,“先生指的是哪一句”
“學習乃讀書人分內事”
“不可有須臾懈怠。”他說上半句,朱翊鈞就能接下半句,看來是真的記在了心里。
朱翊鈞咬了咬下唇,走到張居正跟前,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袍“先生,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