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總說不能助長帝王的玩樂之心,我瞧著他們游山玩水,寄情詩酒,對月吟風的時候,卻不談玩樂之心。”
“”
張居正只默默看著他,兩人走了一路,卻沒說話。
朱翊鈞問“張先生怎么了是我說錯什么了嗎”
張居正笑著搖了搖頭“我在想,殿下愈發能言善辯,以后怕是說不過殿下了。”
朱翊鈞去拉他的手“咱們這叫探討,沒有誰必須說過誰。再說了,我可聽先生的話了,先生說什么,我都覺得好。”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分岔路口,朱翊鈞再次捧起手里的胡餅“先生真的不來一個嗎”
張居正笑道“殿下放心,文淵閣管飯。”
文淵閣確實管飯,每天大臣上朝時的早餐,文淵閣、翰林院等部門的午餐,都由光祿寺負責準備。
那四個胡餅送不出去,朱翊鈞只好帶回清寧宮,自己吃了。
這個秋天,朱翊鈞主要關注三件事情,第一,是戚繼光在北邊練兵的事宜,第二,是海瑞在應天做巡撫,對當地的治理。第三,是兩廣叛亂。
從呈上的奏章來看,這三件事,沒有是一件順利的。
首先是戚繼光,隆慶詔令他總理薊州、昌平、保定、遼東四鎮練兵事務,其地位與四鎮總督相同,總兵官以下悉受其節制。
可問題是,人家薊州本來就有一名總兵,詔令只說總兵以下受其節制,又不包括總兵。
更何況,薊州總兵郭琥,那也是在河套地區與韃靼交手數次,立下無數軍功,憑著硬仗升上來的,又不是什么無能之輩。
兩個人無法統一號令,皆向朝廷上疏,陳述自己的想法。
兩員大將互相掣肘,那肯定是好不了了,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只能先徹底解決他們倆其中之一。
于是,關于戚繼光和郭琥,內閣和兵部又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說戚繼光是空降,郭琥鎮守北方多年,朝廷理應支持后者。
張居正卻持不同意見,戚繼光在東南的戰績有目共睹,他的領兵能力毋庸置疑。
雙方各執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在隆慶面前吵了好幾次,也沒吵出個結果來。
這天,諸位大臣又在乾清宮討論此事,朱翊鈞也在。
張居正雖然堅定不移的支持戚繼光,但他很少站出來與同僚爭得面紅耳赤,這是高拱表達己見的方式,不是他的。
于是,隆慶面前,和高拱爭論不休的是李春芳、郭乾。
李春芳作為首輔,他一直秉承著徐階的意志恢復舊制。
他處事和他的性格一樣,圓滑,中庸,對任何事情的看法都非常保守,不建議短時間內大量募兵,不贊成對邊防進行大規模改革,不同意每年增加巨額軍費。
因此,他更傾向于向以前那樣,修建長城來抵御蒙古人的侵略,但凡能防守,就絕不進攻。
高拱和張居正對他意見很大,對他這種想法更是嗤之以鼻。
本來內閣一直都由首輔說了算,但自從高拱重回內閣,他就保持了自己以往的作風專門跟首輔對著干。
朱翊鈞聽他們吵了半天,也吵不出個結果,隆慶心里支持高拱,又不好表現得太明顯,也不好直接做決定,仍是把問題拋給內閣。
最后,朱翊鈞實在忍不住,站出來替他爹做了決定“朝廷通過了戚將軍的請兵破虜四事疏,已經集結三萬軍士,又陸續從浙江等地募兵,花了這么多錢,那便沒有這時候把人調走的道理。”
“不用爭了,咱們北部邊防又不止薊州一處,既然郭將軍對韃靼有著豐富的作戰經驗,那把他調去別處繼續鎮守邊關,有何不可呢”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