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閣老”劉守有露出個壞笑,“他沒兒子。”
“噢這樣啊。”朱翊鈞憋著笑,繼續往外走,等走出國子監,實在沒憋住,笑了起來,“我的張先生有五個兒子呢。”
劉守有糾正他“是六個。”
“啊”朱翊鈞一臉錯愕,“若蘭是女孩子呀。”
“今年又添了一位小公子。”
朱翊鈞笑道“要不咱們現在去見見這位小公子”
馮保勸他“殿下還是早些回宮吧,皇上還等著呢。”
經他這么一提醒,朱翊鈞總算想起來了,他今日是替父皇祭祀孔廟,任務完成了,還得回去向父皇復命。
很快,天氣漸漸冷起來,隆慶的身體看起來一日不如一日,早上要么免朝,要么神情恍惚,對于朝臣所奏之事好半晌才給個反應,吞吐半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以前,對于朝臣提出的問題,他不知如何答復,便會提前讓內閣寫好,記下來,照著回答。
現在,他沒那個精力去記,也懶得記,干脆一句“移交內閣”了事。
到后來,隆慶實在精力不濟,干脆稱病,不再上朝。
科道官雖然對此頗有微詞,但看皇上那副虛勞成疾的面容,不像說謊,的確需要靜養。
于是,大家又紛紛上疏,乞求皇上保重龍體,隆慶卻連奏章也懶得看。
今年冬天,北京城的第一場雪下得很早。隨著武學精進,朱翊鈞愈發不怕冷。
天未亮,他就身著單衣在海棠樹下練劍,劍光所過之處,枝上積雪簌簌落下,襯得他云容月貌,風華無雙。
朱翊鈞收了劍,馮保趕緊拿了披風裹住他。朱翊鈞側頭沖他笑“不冷。”說著他還握了握大伴的手,掌心滾燙。
他還時常坐在雪夜的屋頂上,往乾清宮的方向張望。一連數日,乾清宮都是燈火通明,夜夜笙歌,沒有半點病人靜養的樣子。
朱翊鈞又想起了韓非子所說的紂飲失日。照他父皇這么放縱下去,也不知道盛世和亂世哪個先來。
朱翊鈞時常去坤寧宮陪皇后用膳,年后潞王就虛歲六歲了,隆慶給他指派了太監作為伴讀,開蒙讀書。
朱翊鈞一手一個,把弟弟妹妹抱起來放在炕上,對皇后說道“不能只镠兒一個人讀書,媛媛也要讀。”
皇后回道“自然是有女官教她,你別操心。”
朱翊鈞又道“我是說,讓他倆讀一樣的書,媛媛肯定比镠兒學得好。”
皇后嗤笑一聲,朝朱堯媛招了招手“來,給你哥背一個三字經。”
朱堯媛立刻軟糯糯的背了一遍,一字不差,把朱翊鈞樂得合不攏嘴,從碟子里挑了顆最大的蜜餞喂到她嘴里。
旁邊朱翊镠張著嘴“我也要我也要”
朱翊鈞丟了顆葡萄干在他嘴里。
飯后,弟弟妹妹午睡,朱翊鈞和皇后聊起隆慶的身體。
畢竟是一國之君,皇后也露出一臉愁容。她也想勸,可皇上根本不聽她的,也已經很久沒來過坤寧宮。
朱翊鈞卻說“那我去勸他。”
皇后驚訝道“你怎么勸”
朱翊鈞說“沒想好,但我覺得我得勸勸他。”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