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高拱也上了一道新政所急五事疏,給他立規矩,教他如何做事,話里話外只有一個目的讓皇帝當個吉祥物,把權力都交給他。
張居正卻不一樣,切實的與他詳細陳述朝廷存在的問題,引經據典,有理有據,最后還給出了解決方案。
前者讓他方案,后者讓他心悅誠服。他自然也不能辜負張先生,只要說得有道理,他都會聽從。
不僅如此,這封陳六事疏太長了,饒是朱翊鈞一目十行,也看了好久,把申時行留下來擬了六道圣旨,生怕他回去錯過了飯點。
于是,專門讓尚善監做了兩道菜,給他送過去。
這可把申時行感動壞了,
下次進講的時候,專程給他磕頭謝恩,這還不算完,沒過幾日,又寫了封謝恩的奏疏。
朱翊鈞心里還挺奇怪,不就一頓便飯,至于跟他這么客氣嗎
后來,閑聊之中,他將這是說給了另一位講官余有丁,才從后者那里知道了緣由。
余有丁是嘉靖四十一年進士,與申時行、王錫爵同為一甲三名,狀元申時行,榜眼王錫爵,探花余有丁。
嘉靖四十四年殿試,朱翊鈞跟著李春芳去湊熱鬧,聽到諸大綬向同考官推薦歸有光,此人正是余有丁。
嘉靖后期有一位內閣輔臣,名叫袁煒,是申時行、王錫爵和余有丁的坐師,凡是世宗讓大臣寫青詞,袁煒便將三人叫去他的私宅,讓他們代筆。稍有不如意就惡語相向,肆意辱罵。
更有甚者,他自己入值西苑,就把三個人反鎖起來,房里只備筆墨紙硯,不備飯食,直至第二日晚,袁煒回去才放出三人。
到了朱翊鈞這里,才耽誤這么一會兒,就擔心他沒飯吃,特意讓賞賜御膳,可不把申時行感動壞了。
聽到這件往事,朱翊鈞頗有些驚訝,他印象中的袁煒,雖為內閣輔臣,卻不管旁的事,只專心作青詞哄他皇爺爺高興,要不怎么叫“青詞宰相”。
沒想到,此人私底下竟如此刻薄。
余有丁又道“袁閣老還給臣起了個外號,叫余白丁。”
這就純粹侮辱人了,袁煒于國事上沒有本事,自己靠迎合皇帝高升,對于門生也沒有任何提拔,反而壓榨他們替自己做文章。
朱翊鈞覺得,他比李春芳可惡多了。雖然李春芳也讓徐渭幫忙寫青詞,但至少先付了銀子,是徐渭自己不肯配合,把泥菩薩都惹出了三分火氣。
等余有丁退下之后,朱翊鈞讓太監把今日的奏折拿上來,他打算批過之后,就用午膳。
事實上,現在的奏章,他也是看過之后發往內閣,和高拱當時的要求差不多。
只是,他自己可以心甘情愿那么做,別人卻不能這么要求他。
朱翊鈞剛看完奏章,準備伸個懶腰,陳炬在一旁提醒他注意儀表,他反而把動作做得更夸張了些,全身放松下來,深深嘆一口氣“舒服。”
皇上到了叛逆的年紀,也是一身反骨。
朱翊鈞站起來,正要吩咐太監傳膳,劉守有卻從殿外進來,向他躬身抱拳“陛下,人已經入宮了。”
朱翊鈞眼中欣喜之情滿溢“快快,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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