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公喘了兩口氣,看著座上諸人,又放緩語氣道:“諸位,莫要把這件事看得太重了,我以為不過這是一件小事罷了,而且很快就可以得以解決。”
洪學令看著他道:“詹公,你何以有如此信心?”
這個時候,外面忽有一名助役走了進來,手上托著一封書信。
眾人紛紛看去。
那書信一直被送到遲學監座前,他伸手接過,打開看有片刻,抬頭道:“堅爪部落停止北上了。”
“停下了么?”
眾人議論紛紛,許多人露出欣喜之色。
詹公松了一口氣,略顯激動道:“我說過,我兒定然可以解決此事的。”
遲學監沒有理他,沉聲道:“這封書信是學宮里的幾位學子聯名從堅爪部落里寄來的。”
“學子,堅爪部落?”
眾人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時候又有學宮學子跑到堅爪部落去了?
遲學監板著臉,道:“有人趁張輔教不在,把他教授的學子私自調去與堅爪部落的土著交通。”他目光往左右一掃,眼神嚴厲,“此事誰做的?”
學宮歷來的規矩,誰帶的學生,就由誰負責,他人若要調用的話,那至少要經過師長的同意,以分清權責。
當然,這個事情雖然不合規矩,但也可大可小,可是未經學宮的商議和允許,居然主動向堅爪部落派遣學子交流,這要是弄出了什么事情,都堂完全可以將責任推在學宮頭上。
遲學監轉頭看向萬俟學令,做這件事一般的人可做不成,必然是學令才有可能,而這里只有其人與詹公關系最深。
萬俟學令有些心虛,不自覺避開了遲學監的目光。
詹公這時道:“不用去看萬俟學令,是我讓他如此做的,我這也是為了搞清楚具體情勢,是為了學宮,為了都護府!”
洪學令冷聲道:“這不合規矩吧。”
詹公大義凜然道:“在都護府利益面前,這又算得了什么呢?況且那些學子不是帶回來書信了么?堅爪部落也停下了,這說明這件事是做對了。”
遲學監冷然道:“停下?”
他晃了晃手中那封書信,“信里面說的很清楚,堅爪部落之所以停下,是因為這幾天都護府的雨勢波及到了旦河下游,那邊遭受到了大雨,使得那些土蠻無法冒雨前行罷了,這與詹使節沒有任何關系。”
他看著詹公,“信中還有內容,說這回是詹使節觸怒了堅爪部落的大酋首,才致后來的事發生,這就與我們之前的推斷相符了。”
詹公臉上一變,急著否定道:“這是絕無可能之事!”
遲學監不理他,將書信遞給洪學令,道:“傳下去給諸位覽閱。”
洪學令大致翻了翻之后,就遞給下一個人,在座之人在輪著看下來后,看向詹公的眼神都是意味不明。
詹公越來越覺不妙,書信最后傳到了他這里,他伸手去抓,可或許太急,沒有抓穩,反是掉落在地,于是彎腰拾撿,但幾次都沒能撿起來,還是候在一旁助役過來,才將之擺在了案上。
詹公抖抖索索拿出一副眼鏡,戴上之后,這才拿起書信細看,過了一會兒,他的手不停顫動起來,憤怒道:“此事偽造,一定是偽造!幾個學子的話怎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