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嚓嚓幾下,就把書信撕得粉碎,隨后撐著桌案直喘氣。
遲學監冷冷看著他,呈送到堂上來的書信都是留有抄寫復件的,就算撕碎了也沒什么,他道:“事情已經清楚明白了,洪學令……”
洪學令一點頭,站起道:“玄府傳來的消息,張輔教已在回轉瑞光的路上,此刻正好與敞原相距不遠,我等當提請都堂,移卸詹治同節使之位,改由張輔教接任,并全權負責安撫堅爪部落的事宜。”
頓了下,他又言:“鑒于張輔教本身學職較低,故我在此提議,提他學宮學正。”
座下之人稍稍交換了一下意見,便有一人先出聲道:“在下附議。”
“附議。”
“附議。”
“附議。”
底下一片附議之聲。
“諸位!”詹公用拐杖使勁的頓著地面,發出急促而沉重的聲響,他聲嘶力竭道:“這對小兒不公平!”
洪學令義正辭嚴道:“詹公,涉及都護府生民的大事,從來都不是兒戲,令郎是去安撫部落,可如今我們看到的,卻是有負學宮期望,有負都堂所托!詹公,注意下臉面吧,不要太難看了。”
詹公仍在掙扎著,“可是,我兒……”
在座許多人都是暗暗搖頭,暗道詹公老糊涂了,看來他也是關心則亂,看不出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了。
詹公這時一轉頭,看向遲學監,雙目發紅道:“遲昭,我為都護府效力八十載,曾經陷陣殺敵,險死還生,更為學宮教化萬民,興禮布樂,豈能受此不公?我要去都堂,去找柳公府面呈此事……“
“詹公!”
洪學令猛然打斷他。
詹公驚訝看去。
洪學令表情嚴肅無比,大聲道:“詹公,你要顧全大局!”
詹公一下睜大眼,這句話有些莫名的熟悉,似乎是以前他經常對別人說的。
眼前的人影似是變得模糊起來,那聲音則在耳邊回蕩不止。
他有些茫然。
大局?難道我不是大局么?
拐杖從手中滑落,他倒了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