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道:“那便勞煩懷公了。”
懷公笑了一笑,轉頭對遠處文吏言道:“我需借偏殿一用。”
那文吏馬上一欠身,做一個請的手勢,道:“懷公還請這邊來。”
懷公隨其進入偏殿之中,不多時,便聽到里間有錚錚玉鳴之聲傳出,似泉水叮咚,又似山澗溪流,清潤悅耳,回傳內外。
這聲息響了大概有半刻之后,懷公才從中走了出來,他手中捧著一枚用紅色綢布托底的青色玉章,到了張御面前,鄭重一遞,道:“張君,君之禮玉在此,萬請收好。”
張御雙手一抬,將青玉之章接過,他拿來觀察一下,這青玉質地與尋常美玉不同,色純無暇,觀去是一抹天青之色,摸來清溫凝潤,上方鈕式是一只青蟬,反過來則是朱文印刻,上面有著他自己的名諱及士君綴名。
他看有片刻,就如此間諸士一般,此玉佩掛在了身上。
況公等人見他帶好玉印,便道:“張君,請回座吧。”
張御目光一轉,便走到左席之上,于稍稍靠后一處早就留空的席座之上站定。
諸士這時也是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再是正容一禮之后,便齊齊落座下來。
張御亦是在席座上坐定,從此刻起,到士議結束,他就有了向都護府提出治略、檢鑒、規正、廢改、舉禮等等諸事的權力。
署公柳奉全這時拿過一份文吏早已寫好的文書,他看了下來,見沒有什么錯漏,便就在上面落名簽印,這也算是對今日之事有一個交代和見證了。
在蓋過章后,他把文書又順手交還給了文吏,便看向大議堂中所有夏士,出聲道:“諸公,選士既成,那士議自當繼續,卻不知諸公有何建言?”
況公這時想了想,回頭看向張御,語聲客氣道:“張君,不知你可有建言么?”
張御身為夏士,也自有建言之資格,不過通常方才成為夏士的人出于謹慎,是不會提出什么建議的。
而且一般來說,士議之上諸夏士會對都府提出什么要求,也會在此之前設法與都府簡略溝通一下,這樣也是為了更好的解決問題,讓雙方不至于陷入無休止的對抗和爭吵之中。
所以況公也只是出于對張御尊重,這才有此一問。
然而張御卻是沒有客氣,他點頭道:“御確有一事,需向都護府呈請。”
況公微微一怔。
張御站了起來,他向前幾步,再次來至大議堂的中間過道之上站定,轉身面朝上方,抬袖而起,合手一揖,道:“御呈請,重審四年前修文院失火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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