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飛舟落定之后,艙門紛紛旋開,并自上面下來一隊全員披甲的軍士。
那為首的披甲軍士走到張御等人所在的飛舟之前,警惕無比的看了看,大聲道:“這里的戰場范圍,舟上的人都下來接受查驗,并解釋清楚到來此處的緣由。”
他的語氣較為嚴厲,不過這還是因為他看出這艘飛舟上有著玄渾蟬翼紋,應該是青州過來的飛舟,否則早就直接闖進去搜檢了,根本不會在外面喊話。
飛舟艙門往旁側旋轉,張御自里走了出來,并持劍站在了艙門口。
那個披甲軍士見到他之后,不覺一驚,而后立刻一抱拳,態度恭敬了幾分,道:“原來是張玄正!在下銳擊軍詹校尉麾下軍候盧康,見過張玄正。”
隨后他又疑惑問道:“玄正怎在此地?”
作為銳擊軍的一名軍候,那天他在方臺駐地附近也是有幸目睹了張御與王崇晉一戰,印象當真是十分深刻。
可據他所知,玄府的人都是在東面和主艦隊在一處,距離這里可是相當遠了。
張御道:“我追截幾名從密州逃脫出來的緊要人物,并在這里將他們堵住了,此刻正準備帶了他們回轉。”
盧軍候聽了他所言,卻是欲言又止。
張御不難看出他的猶疑,道:“盧軍候到此,可是有什么事情?”
盧軍候想了想,再是一抱拳,道:“不瞞張玄正,我們這回其實是奉命來這里接人的,那人乃是一名霜洲人,事先約好了與我等在這里附近見面,所以在下猜測,張玄正所截之人,不定就是……”
張御心下一轉念,道:“盧軍候可否介意說下此人是何身份?”
盧軍候琢磨了一下,來時也沒人關照他要保密,而且密州戰爭已經差不多結束,他們也只是按照事先承諾,給對方一個交代,這里倒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于是他道:“這個人在戰事發起之前曾給我們提供了大量有用的消息,據說在進攻密州時靠著這些消息攻破了護壘,避免了許多傷亡。
將軍也承諾過,會將他設法接了出來,可我們只知道到接人的地點,卻也并不知曉他的具體身份。”
張御略一思索,如果是涉及護壘之事,那么這個人倒有可能就是某個跟著翁大匠一起逃出來的密州制院的師匠,畢竟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掌握著這種關鍵消息。
他道:“盧軍候,我所截住的這些人身上藏著不少隱秘,我玄府需先行審問,若是盧軍候所言之人就在里面,且又不曾犯下什么過錯,那么我會在事后將人交給你們,你們今番回去之后,可以直接將這番話對上面稟告。”
盧軍候想了想,倒也未曾堅持,畢竟他本人對霜洲人可沒什么好感,這回只是奉命來此罷了,況且張御若是一力堅持,自己這邊也沒可能從對方手中討人。
他點頭道:“既然是張玄正開口,那在下就如此回去稟告將軍了。”言畢,他肅然對張御行有一個軍禮,對著四周圍的軍士招呼了一聲,就又帶人轉身回了飛舟之上。
張御看著他們駕舟緩緩升空,也是轉回了到艙之室,并示意那駕馭役從飛舟的繼續往回走。
等飛舟到了上空之后,他坐下了下來,看向翁大匠一行人,道:“此前向青陽軍府通傳內情的人是誰?”
場中先是沒有什么反應,過了一會兒,卻有一個聲音道:“是我。”
從密州制院出來的人不約而同轉目看去,可是隨后,所有人都是露出不可思議之色,就連翁大匠也是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