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大匠從座位之上站了起來,他原本畏畏縮縮的神情此刻完全消失不見了。
他原本行走都是佝僂著背,望人時候也是低著頭不敢多看,坐在那里時也是縮成一團,一看就是一個膽小怕事,木訥老實之人。
可是現在隨著他的站起,原本一直彎著背卻是緩緩挺直了起來,眼睛之中也所透出了某種光芒。
與之前的他相比,氣勢完全不同了,前后幾乎是判若兩人。
一名中年師匠張大了嘴,道:“龔大匠,你,你……”
龔大匠沒有理睬他們,直接邁步走到張御面前,端手一禮,道:“張玄正,那人就是我,就是我向青陽軍府提供了消息,其中包括密州護壘每一處薄弱所在,因為那些地方都是經我之手安排布設的。”
翁大匠盯著龔大匠,眼神十分復雜。
他此刻才是發現,共事幾十年,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真正看清楚過這位同僚。
這位看似老實膽小的模樣原來僅只是一個表象,想必如今昂然站在這里的龔大匠才是真正的自己吧?
這可以說是把所有人都是騙過了。
他嘆道:“龔兄,原來你早早找尋到退路了……”
龔大匠冷笑一聲,回轉身來,看著他道:“退路?你錯了,我并不是找什么退路,自從我變成鬼后,我就痛恨霜洲的一切,我一直在想著怎么毀掉這個地方!
你以為我給霜洲提供的東西就這么多么?早在我成為霜洲之人,我就一直在設法向洲內傳遞消息了。”
翁大匠沉默了下去。
張御正要說什么,忽然心中浮現起一絲警兆,目光往一處看去。
就在數十里之外,方才出去的一駕忽然掉轉了舟首,并將身下的炮口對準了他們,
盧軍候這時也是發現了這個異動,他開始還有些奇怪,但旋即發現不對,驚怒言道:“安種在干什么?快發訊號讓他停下!”
而就在那飛舟炮口即將發射的時候,一道明亮劍光忽然飛射出來,橫越數十里,一舉貫入了飛舟之內,霎時將這艘飛舟轟地一聲斬成了無數塊。
盧軍候看到此景,臉色有些不好看,立刻對從副吩咐道:“去看一下,還有幾個人活下來。”頓了下,他又加了句,“有活著的都控制起來。”
過了一會兒,從副轉回來,對他行有一禮,道:“軍候,舟上所有人都死了。”
盧軍候壓抑著怒氣,道:“安種呢?安種也死了么?”
從副道:“是的,不過……安隊率好像是是自裁的。”
盧軍候轉過身,看著張御飛舟所在的方向,沉著臉道:“我們轉回去。”
從副一抬頭,急道:“軍候……”